”师傅去山里采药,遇着泥石流,为了救我走的。”
仲石原拈着手指,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你师傅她后来,有提起过我吗?”
沈青言没做声,沉默。
仲石原眼睛湿润。
自嘲地笑笑。
“我就知道,她那样一个果决的人,怎么会拖泥带水。小小,是仲叔错了,不该问的。”
沈青言鼻子一酸。
终究不忍心。
“师傅虽然没提起过仲叔叔,但仲叔叔当年那个荷包,师傅是一直带着的,一直到走都还随身放着。”
仲石原暗淡的眼,瞬间光亮。
闪烁着耀眼的光。
“真的,你没骗仲叔?”
“没有,是真的。”
仲石原亮晶晶的眼,锁着沈青言脸上的每个表情变化。
须臾。
见真不是说假,一时心潮澎湃,竟然难以自控的,眼角一滴泪滑落。
事出突然。
他仓促的转开脸,手掌抹把脸。
定了会神,才转过头来。
有几分尴尬。
“让你们俩见笑了。”
“不会。”
陆钊认真地回他。
仲石原双手使劲揉搓下脸。
长吁口气。
仿佛心里的郁结,都随着这口气散发出来。
“小小,你还记得我女儿豆蔻吗?”
沈青言颔首:“记得。她好像比我小两三岁,现在应该也是双十年纪了吧。”
“嗯,你记得没差。她因为身体不好,婚事一拖再拖,去年才定下来。定的时候,我跟她母亲,还有几个哥哥都问过她的,她看过对方之后,说可以。
可几个月前,临出嫁头一天,她居然跑了,跟一个游走四方,姓柳的郎中。
之后,除了她母亲,我跟她几个哥哥,到处分头找她。不久前,有人看见她跟那个郎中,在此处出现过。
谁知,我过来一问,才知道人早就走了。
原本打算明天离开,却在今天居然遇见你。”
“仲叔有那个郎中的详细情况吗?”
仲石原颔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打开。
上面是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
男子穿着青色长袍,背着药箱、头戴帻巾,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气质清隽。
看着的确一副好相貌。
“仲叔,这画像可以临摹一份给我吗?我派人去帮着找找。”
沈青言说道这,顿了一下:“万一有消息,我会通知玉颜坊,或者是杏林堂。你逢单日,去问。”
“玉颜坊?杏林堂?”
“嗯。”
“好,好,小小谢谢你。”
仲石原叫小二送来纸张笔墨。
拿起笔,寥寥数笔,就将男子的容貌拓印过来,跃然纸上。
陆钊暗暗流露出赞赏之意,对他的画工。
“小小,小小,小小”
陆钊伸手撩拨着沈青言的发丝,阴阳怪气的,已经不知道叫了沈青言的小名,多少遍。
陆森坐在窗口,看见他们俩一前一后的回来。
一个很无语的走在前面,一个嬉皮笑脸的手犯贱的走后面。
终于吵架了。
幸灾乐祸的伸长脖子,眼都不眨的盯着,就怕错过精彩瞬间。
沈青言没好气的斜睨眼他一眼,原来你是这样的舅舅。
加快步伐,走进隔壁,他们俩休息的船舱。
陆钊自然也看见他舅舅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厌神色。
路过他窗口,蓦的伸手将陆森的脑袋按回去,顺手给他拉上窗。
跟着沈青言进去。
站在她身后,再次开口:“小小,小”
沈青言怒不可遏的转身,插着腰,双眼圆睁,不耐烦地:“你到底要叫到什么时候?”
陆钊一脸委屈:“叫到我不想叫的时候。
谁让你不告诉我的,要不是今天恰巧跟仲叔遇上,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你的小名。”
沈青言气极反笑。
“不过是一个连我都没放在心上的小名,你至于吗。”
“至于,我什么都告诉你的,就连屁股上那个疤怎么来的,我都没有隐瞒的告诉你”
“不就是小时候肚子饿,去偷人家的馒头,给狗咬的。”
“对呀,那你的呢?”
沈青言拿出全部的力气,控制着体内四处乱窜的洪荒之力。
咬牙切齿地:“我十三四岁时候”
反手指下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是一马平川,时常给我师傅嘲笑,并以此叫我小小。然后仲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