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新是在村中升起袅袅炊烟的时候挑着担子过来的。
一进门, 就一边抖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喊正要给他那掸子扫雪的祝成蹊说:“你别管我了,快看看草编有没有落上雪。”
祝成蹊都已经要够到掸子了,就还是把掸子递给了周立新, 才开始看被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草编。
仔细检查一番, 摇摇头说:“没有沾上雪, 叔你包的很严实。”
周立新已经把全身上下都掸了一遍,但还是不敢太靠近了, “没沾上就好,谁能想到这雪一下子下这么大, 我本来还想着今晚都送过来呢, 但现在估摸是不行了, 毕竟这么大的雪,我这万一在路上不小心迷了眼摔了我自己没啥,要是摔了这些宝贝疙瘩就不好了。”
“我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短时间内出不了事儿,所以这个不着急。”祝成蹊给周立新倒了杯热水,“叔,你还是先喝点水暖暖手脚。”
周立新“哎哎”地接过去, 捧着热水喝了几口, 才缓过来问道:“对了,你去看杨爱玲了吗?她咋样啊?有说谁绊倒她的吗?”
祝成蹊摇头, 把刚刚在杨爱玲家里的事情都说了下。
周立新又开始叹气, 咂巴着嘴说杨爱玲不中用,但行动上还是一口干完了搪瓷缸子里面的水, 抹了把嘴说:“算了, 我过去看看她。”
祝成蹊:“再坐会儿呗, 那么着急干嘛。”
周立新摆摆手,“不了,不然天彻底黑了,虽然有雪映着,也不好走路。”
祝成蹊就目送周立新走到了杨爱玲的房间门口。
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就看见那边开门的居然是叶知意。
祝成蹊挑眉,有些许的意外,但想着叶知意最近的做派,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杨爱玲如今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能物尽其用呢。
周立新就没再出现这么平静了,一见叶知意就皱眉,没什么好口气地问道:“你咋在这儿?”
叶知意心里暗骂周立新这个死老头子真不好讨好,但是面上依旧老老实实地说:“我想着爱玲受了伤,很多事情不方便,这不一挖完河沟回来,就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我也好照顾照顾她。”
杨爱玲深知叶知意爱做表面功夫,更是气不过她要拿自己来表现,打定主意要她今天好好吃个亏。
她扶着脑袋开口:“对,叶知……意确实说这段时间会来照顾我,刚好我这床单被套还有换下来的衣服这些你都帮我洗了吧,上面沾了不少血,要是再不洗就洗不掉了,我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可以穿了。”
叶知意直接傻眼,“啊?我给你洗衣服?”
杨爱玲直白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是过来照顾我的吗?该不会光说不做,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人看的吧?”
周立新就只比叶知意稍微晚那么一小会儿过来,所以叶知意这会儿也没和杨爱玲说太多,也就没发现杨爱玲的变化。
现在冷不丁听她这样,直接愣了,很是意外杨爱玲的变化。
杨爱玲却不管她,继续道:“我听说你都找队长道歉,说要改邪归正了,该不会你只是说说而已吧。”
叶知意恍然回神,利索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心的。”
周立新本来就在盯着叶知意,这会儿听她这么说,更是皱紧了眉。
“你确定你来照顾杨知青?”他一脸狐疑地问道。
该不会打着照顾的名义,背地里面又想要搞什么下作的手段继续害人吧?
叶知意还不知道周立新已经知道是她害的杨爱玲,只当周立新说这些话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对她成见很深。
她在心里面告诫自己要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
然后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说:“队长叔,我是真觉得自己以前做的确实不好,也确实给村里面带来了不少麻烦,经过这段时间在公社的教导和学习,我也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是真心想要做出改变的。”
杨爱玲和周立新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翻白眼不相信。
叶知意只好当没看见,继续道:“我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因为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这些床单被罩就算洗了也干不啊。”
杨爱玲现在大脑还没有理顺,对东北这地儿也不是很熟,没第一时间找到反驳的理由,但是周立新说:“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嘎往后下雪的日子还长着呢,那能一直不换洗吗?洗干净了后把衣裳啥的拧干水,往炕上这么一贴一烘,很快不就干了。”
杨爱玲点头:“对,你洗完了后烘干再拿给我,我等着换洗呢。”
说完也不等叶知意再找理由拒绝,而是继续盯着她道:“以前我、你、程知同还有何卫军我们四个人搭伙的时候,本来说好了是我们俩做饭,程知同还有何卫军负责柴火这样的重活,但自从搬过来后,厨房你是一次没进,烧饭洗碗的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