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歌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这一觉睡的不算长。
周嬷嬷守着她。
小桃子靠在杜鹃姐姐肩膀上睡着,她们俩也在不远处。
“嬷嬷。”
慕朝歌喊了一声。
周嬷嬷还在低头抹眼泪,看见她醒了就激动道:“三小姐!”
慕朝歌冲着她“嘘”了一声,歪头看向那边的杜鹃姐姐和小桃子,示意周嬷嬷说话不要太大声,怕吵着她们俩。
周嬷嬷鼻子一酸,眼泪就簌簌地落下,“诶,好,嬷嬷我声音小些,三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老人家紧忙去端汤过来,“这鱼汤好喝,快喝些补补身子。”
慕朝歌是真的饿,点点头就被扶起来喝鱼汤,鱼肉都片的薄薄的,去了鱼刺,好吃,胃里总算舒服啦。
周嬷嬷止不住眼泪,让她慢点吃,“我昨日一早就觉得要不好,想拦着小姐你们,可惜晚了些。”
她说完又忍不住念叨,“小祖宗,您说您把杜鹃和小桃子赶回来做什么?她们俩也后悔,说不应该听了您话,她们俩跟着您,好歹也能替能挡一些罪不是?”
周嬷嬷说杜鹃和小桃子也是后来才回过味儿来,她们后来都太听她的话了,让干什么下意识就听从。
结果呢?
真的就让小主子自己回去抗啊?她们就应该跟着的。
小桃子昨日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杜鹃也是失魂落魄,说是老夫人交代她要照顾好三小姐,结果遇到事儿,怎么就真的自己跑了呢?
农庄的大家伙也是着急的要死。
慕朝歌吃完一碗鱼汤胃里舒服多了,她闻言就说:“这事儿怪不了你们谁,我自己做的事儿自己当,再者,她们俩跟着我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爹对我都尚且这般,更不用说对桃子和杜鹃姐姐会如何。”
慕朝歌想起阿旺的惨死的样子,那惨白的脸和他口中塞着的布,口鼻全是血,糊了一脸,还有瞪大不甘死去的眼睛。
她至今还总能想起这画面,以至于她的手都还有点抖。
周嬷嬷看见自家小主子说着说着脸色就发白,嘴唇也微微抖着,立马就心疼道:“不想了不想了,咱们什么都不想了,如今你小舅舅过来,有他给咱们撑腰,还有乔掌柜的也在场,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哪有这样的爹?
把死人跟小女儿关在一起,还把闺女打得浑身是血棱子。
说出去都得遭人唾弃。
慕朝歌听见这个正想问呢,“那个就是我的小舅舅?”
周嬷嬷替她把脸颊边上是碎发拨开,闻言点点头,“诶,昨日一出事,我就到处找人想法子给你外祖家报信儿,他们前些年搬到不远处的永安城,快马加鞭总算赶上,你小舅舅连夜就来了。”
慕朝歌点点头,对于恶毒女配的这个外祖家,原文中其实没有详细写明,因为她娘亲恋爱脑非嫁渣爹这事儿,她娘和外祖家弄得关系挺僵的。
就连老太太都在娘家讨不着太多好,总之就是僵硬中的僵硬。
周嬷嬷很是欣喜,“到底还是血亲,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这小舅舅从前还抱过你呢,那年他刚去端州发展,走的时候才十五岁,瞒着你外祖家偷摸来的,当时你才满月不久,他还给你带了块长命锁。”
说是就在某个压箱底的小盒子里面,不常拿出来。
毕竟是小时候的玩意儿。
慕朝歌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小舅舅跟我娘亲关系挺好的吧?”
不然也不会背着其他人,偷偷摸摸也要过来看看姐姐和外甥女。
周嬷嬷就叹口气,点点头,“是你娘亲最小的弟弟。”
恰好赶上最靠得住的人归来。
不过话是这么说。
外祖家虽然关系也不好,但真去请也会来的,况且,谁能在看见三小姐这副惨状还不心痛的?
小小的人儿坐在蒲团上,身上都是血棱子,脸还肿着,惨白的脸色,干燥的嘴唇,那模样真是叫人心疼。
周嬷嬷想起来都忍不住落泪,老太太娇生惯养到七岁,到了农庄她也好生伺候着,白白嫩嫩的没造罪。
平时被蚊子咬一口都得叫人心疼,当爹的这么舍得下狠手?
出门前还高高兴兴的呢,周嬷嬷还怕她着凉,特意给她挑的厚实点的秋装,她还让她多加件披风,结果再见面弄成这副模样,真真是剜了心一般的痛。
慕朝歌看着周嬷嬷哭的样子,又听见她的心里话,鼻子也酸了,但是她没哭,“嬷嬷我没事儿,都是皮外伤,打我的时候我护着脑袋和肚子呢。”
挨打的都是后背和手臂,她脸挨一巴掌看起来吓人而已。
没伤到五脏六腑的。
谁知道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周嬷嬷见她如此懂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