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被他那么猛的一拽,又不顾死活的直接往外拖着走。
一双吹弹可破的手儿,瞬间被勒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红痕。
婉宁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连忙回头看着云歌,眼中浮现出求救的神色。
云歌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去把人给解了下来,“曹郎,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好妹子,一向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这本来就是你我的事,哪能再去麻烦她。”
“婉宁,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对,我替曹郎向你赔个不是。”
云歌连忙向她道歉。
道过歉之后,云歌一脸的忧愁,娓娓的道出真相,“婉宁,姐姐也不瞒你,其实你刚才说是我们出的银子,不是这样的,是我和曹郎找了一位京城之中的贵人。”
“全靠那位贵人在背后支持,才能换来这么一座规模巨大的戏楼,不过代价就是,我们跟他签订了文书,盖了官章,在三年之内,若是不能将本钱赚回来,他就要把我卖为官妓,把曹郎宰割成阉人,送进宫里去当太监……”
婉宁整个人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相信。
她刚才一路走来,就很是疑惑,云歌虽然脱离原先的戏班子也许久了,但她一个人,哪怕是没日没夜的唱戏,也绝不可能攒那么多银子。
曹郎,虽然是个读书人,气度不凡,但也不像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几十万银子来修一个戏楼之人。
原来,这笔巨款是这样来的。
“云姐姐,你糊涂啊!”
一个女子,一旦沦为官妓,那几乎这一生,就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希望了。
虽都是伺候人,可要真论起来,沦为官妓的女子,还不如普通青楼之女。
顾名思义,她们是专门用来伺候一些官员,供那些贵人玩弄取乐,甚至连月银都没有的那种,身份极为低下。
一旦引来一些达官贵人的不满,随时都可能将其弄死,官府也不会有人追查。
更别说,被阉了进宫当太监,这对一个读书人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要真是走到那一步,婉宁估计他们两人,恐怕宁愿双双赴死,也绝对不会……
“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是不是被人给胁迫的?你放心,我家少爷在京城中好歹也能说得上话,若你们真是被人胁迫的,我去求他,他那么菩萨心肠,绝对不会不管的!”
婉宁眉头皱得更深了,很害怕云歌,会吃亏。
云歌苦笑了一声,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到了极点,“傻妹妹,这件事,你家大少爷,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插手”。”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也很耐人寻味。
“嗯?”
婉宁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傅皓谦虽然已经多年来未插手过朝政之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凭他的身份地位,要在京中去打探一些事,会有多大的困难。
万一要是遇到是熟悉的贵人,说不定,别人还会卖个面子,将来若是真没完成,多少也不会那般残忍。
“云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让我说!”
曹郎露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重重的咬了咬牙齿,“婉宁,不是我故意说这般话,而是这么久以来,你姐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
“旁的不说,就拿这戏楼,从最开始建的时候,云歌就特地强调过,要专门给你留一间上好的厢房,让你拿来唱戏,将来若真的是出了傅家,也好有个依靠。”
“她甚至还专门给你留了一间睡觉的屋子……”
曹郎见局势不对,立刻就打起了感情牌。
云歌皱了皱眉头,声调都高了几分,“曹郎,这是我们的事,你干嘛要跟婉宁说这些。”
她虽然像是在呵斥他,但看向婉宁的目光却也是求助的神色。
云歌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要是一旦把屋子里面的那几位怠慢了,那纯粹就是在开业之日,自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到脚底了。
那恐怕……
她眼眶也微微泛红了起来。
“云姐姐,你不用说了,我愿意去。”
婉宁看着她那已经有些大的肚子,又听着这番话,心头格外的不是滋味。
不说两人之前的情谊,光凭云歌这么为她着想,婉宁就没理由拒绝。
“婉宁,谢谢你……”
云歌目光也有些闪躲,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虽然先前她在呵斥曹郎,但本质上,也只是夫唱妇随。
可这也确实是没了法子,才只能让婉宁,代替她上。
婉宁只好被迫的换上了那一身有些露骨的戏服,坐到了唱戏的位置上面去。
不过她却呆愣了许久,不知从何开始唱,更不知道今夜该唱什么曲子。
“怎么回事啊?都等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有人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