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白听到这儿,他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感。
傅庭白始终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动作,眸中的情绪格外复杂,他难以想象唐予奕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母亲之外还有一个别的女人时的心情,更难以想象唐予奕知道自己的母亲才是“外面”的那个女人时又该有多难过。
荣启源缓了缓,他看了一眼傅庭白,才又接着说:“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外婆已经提前跟舅舅说好了她的规划,第二天外婆就动身去了唐家。”
“但是唐舅妈受不了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执意要跟舅舅离婚,后来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但是等外婆到的时候……”
“等外婆到的时候……只有糖糖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
荣启源说到这儿声音有点哽咽,似乎是有点说不下去,但他还是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呼吸尽量平稳地交代了后来的事情:“糖糖一个人坐在血泊里,舅舅的太阳穴撞在了玻璃茶几……当场死亡。而唐舅妈手里拿着水果刀……”
“据说外婆到的时候,糖糖已经神志不清了,她也不肯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捂着唐舅妈的伤口,还死死攥着唐舅妈伤口的……那把水果刀……”
“糖糖那时候的状态已经接近崩溃了,后来还是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才勉强控制住了她,后来糖糖就回了荣家。”
荣启源的结尾很仓促,似乎是实在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傅庭白却脑海里浮起了一个不太应该出现的想法:所以外婆那么排斥早恋,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大学的时候就领证了?
傅庭白叹了口气,双手撑在窗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他的表情有点奇怪,看起来似乎没有荣启源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或是感同身受。
荣启源皱了皱眉,就听到傅庭白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样,率先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如果当时我看到了糖糖的那种样子,我恐怕会忍不住想毁了整个荣家,但是我现在其实有点庆幸……幸好糖糖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不管糖糖要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她,哪怕是……转校离开我,也可以。你下午去唐家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把,起码得好好道个别,不过就是……外婆可能不太欢迎我。”
荣启源皱了皱眉,越发感觉傅庭白现在的态度有点奇怪,但他具体又说不傅庭白哪里奇怪,在他愣神间傅庭白看了一眼他的手表,然后说了一句:“荣启源,聊的时间太久了,这都快下课了,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要是跟我一块儿进去,估计老师会觉得我把你带坏了。”
“你先回教室吧,我等下了课再回去。”
傅庭白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很淡定,荣启源心里感觉更奇怪了,他皱了皱眉,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了点头,率先从楼梯间走了出去。
等荣启源前脚踏出楼梯间,傅庭白脸刚刚还勾起的那一抹弧度瞬间消息不见,他眼底闪过了一丝坚定的神色,他没有跟在荣启源身后走出楼梯间,而是直顺着楼梯走下了楼。
……
“少爷,你这是疯了吗?这是老爷留给你的,你知道这房子有多少年的历史吗?你不能说卖就卖啊。”
俞叔挡在保险柜前面,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俞婶也死死地抱着保险柜,一副谁敢动保险柜她就跟谁拼命的模样。
“是啊,少爷。你这有什么事情跟傅老板说就是了,别动老爷留给你的房子啊,有话好好说,咱不动房产证行吗?”
傅庭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没强硬地让俞叔俞婶让开:“俞叔,俞婶,我不会卖爷爷留下的房子,我就是……现在急需用钱,先抵押一阵,等我有钱了我会赎回来的。”
“少爷,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傅老板,您毕竟是傅总唯一的儿子,您要是有需要傅总不会不管您的。我和老俞答应过老爷会好好保护这栋宅子,您不能让我们言而无信吧?”
俞婶死死地抱着那个保险柜,回头对着傅庭白说话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得艰难,傅庭白听到他们提到“傅总”的名字眉头一跳,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他不会不管我?你们是不是忘了是谁把我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年?”
“那……父子总没有隔夜仇,少爷你要不先去傅老板那儿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再动这个老宅子?”
傅庭白烦躁得啧了几声,到底是没有再为难俞叔俞婶,只是当傅庭白坐了回家的车之后,脑海中显现的却是自己被关在屋子里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傅庭白伸手盖了盖眼睛,这一次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唐予奕带笑的眼睛,糖糖……等我……
……
“你说你想转校?为了个女孩?”傅清宸坐在沙发,他推了推脸的金丝眼镜,隔着镜片审视一般地打量着傅庭白的表情,“你是认真的?”
傅庭白坐在另一个沙发,他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散漫的感觉,其实他和傅清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