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告上看,孟飞已经用虚拟执行的方式证明,负熵输入到沉眠之棺之所以没有被接受,是因为那份数据并不唯一。
这就好像你奉献给女神的独家祭品其实你私人又备份了一份。所以女神是不会接受的。
而备份产生的方式,其实仅仅是运行着的解密程序的全局变量中被修改了一个比特而已。
比如说,某个字节原来是十六进制的3e变成了3。
这会导致某个调试开关被打开。一旦打开之后又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刚好在解密负熵的情况下,种种机缘巧合,就会导致解密过程产生大量的调试信息作为日志被保存下来。
虽然说这些日志因为量太大而自动删除了部分,但绝大多数是有办法恢复出来的。
通过他研究出的极为复杂的手段,不但能恢复日志,还能用这些日志还原出原始的负熵数据!
这些日志现在就在当时装在数据卡车上、现在被安置回机房的机架上的那些磁盘阵列中。
这等于是说,所谓的负熵失窃案并不存在?
是一个自己的解密程序中的异常状况导致了他们以为负熵失窃了?
他们专案组来这里可不是吃干饭的。从12月20日负熵失窃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里调查了。
查遍了所有的人所有的设备和所有的程序,几乎排除了所有可能,最后连可能都没有了,才甩锅于魔灵头上。
结果你孟飞来了才几天,竟然就找到了问题所在。这是打我们全体的脸吗?
当他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的时候,忽然听到孟飞说:
“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团队集体合作的结果。
“如果没有楚庭长的英明领导、安公子的全力协助,我们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发现的。”
孟飞把“我们”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楚游内心感觉特别舒适,但也挺奇怪为什么这小孩这么懂事,能如此恰到好处地挠到他的痒处?
“而且抓捕魔灵这个方向并不是错的。
“解密程序默认是不开启调试信息的。那个关键的比特是如何被从0改成1的?
“我认为很有可能就是魔灵在其中作怪。
“我怀疑魔灵的计划是先阻止负熵被输入沉眠之棺,造成丢失的假象。
“等风头过去,再设法转移数据。
“所以如果按您的计划抓住了魔灵,那么我们同样是可以找回数据的。”
而孟飞想的却是:你不知道我尝试了多少回才找到你的正确的打开方式!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楚庭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魔灵是如何了解到螳螂软件内部的调试信息开关的?”
“这个在报告第三页的第二段上有比较清楚的解释。”
孟飞早就准备好了。
“魔灵附身了曾经参与机密局解密系统开发的一名叫刘岗的leader。
“它很可能从刘岗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些开关的使用方法,并设计出了让负熵解密后保存在调试信息中,最后恢复的方法。
“我想他们最主要的意外是负熵案发生之后,专案组入驻,大规模搜查魔灵,封锁各种设备的出入。
“导致魔灵暂时没有没有办法吧数据运出去。以至于拖延至今。”
“非常好!”
大胡子庭长竖起大拇指。从孟飞总结的情况来看,他领导下的专案组的功劳还是不小的。
这时候他将目光移动到汇报的落款上。
落款不是一个人,尤其是楚游两个字放在最前面了。
他心情大爽。
其实回头一想,不管之前他们碰了多少壁,终究这个惊天巨案是在他手下得到了解决。
无论是孟飞也好朱鹮也好安盛也好,说穿了都是专案组的成员。而他是专案组组长。
唯一的问题是孟飞仅仅是被用来当做抓捕魔灵的诱饵,强行从黎牧那家伙那里要来的。
但专案组还是成功了,这绝对是巨大无比的功绩,任何人都无法抹杀。
“所以,你恢复出了所有的负熵?”
楚庭长小心地问。
如他们恢复了价值相当于大半个国库的负熵,这功绩如何计算?
就算只是把他们挽回的损失的百分之零点一换算成奖金,也足够吓死人了。
但无论如何,只有负熵找回来才算数的。
“还没有,但我能。”
“那你为什么不恢复呢?”
“机密局有魔灵出没,在这里恢复出负熵并不安全。”
孟飞冷静地回复。
“尤其是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意识中有魇须残留。”
他又果断拿出了刘岗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