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食堂,一股探访友人的念头在宋念心中升起,她决定去看看谢玉兰,那位即将迎来新生命的母亲,每日的探望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心灵的慰藉。
路途湿滑,雨后的大地宛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幔,雨水沿街边斜坡倾泻而下,化作涓涓细流,与泥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其间偶尔还能捕捉到树叶与花瓣的淡雅芬芳,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宋念举着伞,步履轻盈地行走在雨中,而赵凛则兴奋地在雨幕里奔跑,它的尾巴沾满了雨水,毛发粘连成一缕缕,却依旧欢快无比。
临近部队医院,他们路过一座矮小却青翠的小山丘,宋念指了指山脚下,对赵凛下达指令:“你先去那边自由玩耍一会儿,但要记住,不可以乱跑哦。等我吹口哨,你就赶紧回来,可别吓到别人。”
话语间,充满了对这位毛茸茸朋友的信任与宠溺。
赵凛摇了摇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仿佛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嗖的一声,像一阵风般轻巧地穿梭进了茂密的林间,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在树叶间回响。
雨丝细细密密地织成一幅朦胧的画卷,宋念手持一把油纸伞,脚踏在被雨水润湿的小径上,步伐稳健而又带着些许急促。
伞面上的水珠如珠帘般滑落,滴答作响,与周围的雨声交织成一首静谧的乐章。
她步入部队医院的大厅,那熟悉的消毒药水味混合着雨天的清新,勾起了往日的记忆。
沿着洁白的走廊,她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引领她来到了谢玉兰的病房前,门把手在指尖下冰凉,带着一丝不安的预感。
推开门,原本以为会见到的好友身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室的寂静与空荡,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过往的笑语。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粉色制服的护士恰好经过,眼神在瞬间与宋念交汇,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宋同志,秦同志情况紧急,已经被转移到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准备生产了,你直接过去就能找到她。”
“生了?”
二字轻轻逸出唇边,宋念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作坚定。
她点了点头,简短地道了谢,手中的雨伞依旧在滴水,每一滴都像是在提醒时间的紧迫。
她紧了紧手,转身快步向手术室方向跑去,雨鞋在湿润的地面上踩出一串串轻快却略显急促的声响。
手术室外,赵凛的身影显得格外焦灼,他不停地徘徊,双拳不自觉地紧握,那份同事特有的沉稳在此刻几乎荡然无存。
他的眼神不时投向那扇紧闭的门,每一道细微的动静都牵动着他的神经,那是焦急、担忧,以及深深的无能为力。
宋念匆匆赶来,一手撑墙,喘息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团长,小也进去多久了?”
话语刚落,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心碎的哭喊,那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坚强与伪装,直达每个人的心底。
“哎哟!!痛死我了!!!”
谢玉兰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揪着旁人的心。
“我真的生不出来了,呜~”
那近乎绝望的呢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生同情。
赵凛的手指紧紧蜷曲,平日的淡然与冷静此刻全然不见,他的身体紧绷,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与心疼。
每一次哭喊,都让他的拳头攥得更紧,直至指关节泛白,几乎失去了血色。
他的这份焦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许翊,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在侧的男子。
宋念内心既焦急又夹杂着对许翊深深的怀念。
她忍不住想,当自己面对这人生重要时刻,许翊是否也会这般慌乱无措?然而,这些念头在现实面前只能暂时放下。
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腹部,那里藏着太多的未知与期待。
每到那些温柔缠绵的时刻,她总是小心回避,不让生命轻易萌芽,那份深藏的秘密,从不曾对他说出口。
而许翊,用他独有的温柔与耐心,包容了这一切,甚至提出了等待她更加成熟的建议,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让她感到温暖而安心。
轻轻吐出一口气,宋念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手术室的门上,那里仿佛是希望与挑战并存的界线。
她站立良久,谢玉兰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空气中回荡,时间仿佛被拉长,直到一声清脆而有力的婴儿啼哭,打破了所有紧张与不安,带来了新生的喜悦。
护士怀抱中的小生命,皮肤皱巴巴,脸蛋红扑扑的,那是一种初临世间的纯粹与无辜。
她的话音刚落,赵凛立刻迎了上去,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柔情,他轻轻为谢玉兰擦去额上的汗水,语气坚定而温柔,“没事了,你非常勇敢。”
谢玉兰尽管身心俱疲,嗓子因长时间的喊叫而干涩疼痛,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