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李世民还想抗争一下,他抬起头看向李渊,说道:“儿臣领兵迎战薛举,乃不久前群臣朝会,父皇您下达的旨意,众大臣,尚书左仆射裴寂,纳言刘文静,左、右骁卫大将军皆同意儿臣领兵!
如今父皇您听信他人谗言,误以为儿臣有隐瞒……儿臣,实在冤枉啊!”
矛头直指太子府幕僚阴世师。
太子李建成脸色一沉,正欲发言,阴世师却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渊生气道:“裴监事后跟我说了,他认为秦王不适合领兵,在朝他只是未曾开口……反倒是太子,在军中素有威望,将帅之才不在你之下,更适合领兵迎战薛举!你就留在长安吧。”
裴监即是裴寂,因其担任过晋阳宫监,故有此称呼。
满朝文武,也只有裴寂能被李渊如此信任,每次朝皆是坐在李渊身旁,李世民来见父亲,也多见他内苑中与父亲共饮。
而裴寂素与刘文静不和,当日在朝,刘文静一力支持他单独领兵出战陇西,众人也赞成,唯独裴寂不说话。
直到这时,李世民才得知,原来裴寂之后又和李渊说了反对他领兵的话。
“儿臣想问父皇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李世民又问,目光紧紧看着阴世师。
“朕下旨还用问你?”
“太子,你可愿领兵出战?”
李渊冲李建成发问。
跪坐着的李建成朝他行礼,立誓道:“儿臣愿领兵!为父皇大破薛举之十万贼兵!”
“好!是我的好大郎!”
李渊抚须大笑,瞥了一眼李世民,说道:“秦王退下吧。”
“父皇,阴世师挑拨……”
“出去!”
“父亲!”
“给我出去!!”
“……”
李世民一句话也说不出,连与阴世师对峙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行跪礼,出了弘文殿外。
走出殿门前,他回望了一眼殿内,隐约看到阴世师正望着他,脸露出一个笑容来。
李世民握了握拳,收回目光,踏步走出殿门外。
但他仍不甘心。
留在内苑,徘徊等候。
不多时,果然看到裴寂,刘文静两人几乎同时来到。
“裴相,刘先生!”
李世民快步迎去,只一句话就道出了二人的不同。
裴寂为尚书左仆射,正儿八经的宰相,刘文静为纳言,地位远不如裴寂。
“殿下!”
二人朝他回礼。
李世民说出自己被夺领兵征陇西薛举一事,刘文静顿时惊讶,连忙说待会要劝陛下收回旨意,裴寂却没有表示。
李世民只得送二人进去。
不久后,刘文静单独出来,脸色十分不好看。
“陛下让我和司马殷开山辅助太子出兵。”
李世民脸色黯然。
刘文静生气大骂:“果然当日应该杀了阴世师,是这隋朝余孽在背后作祟!撺掇太子领兵,太子能领兵吗?他在河东招的人马还比不过平阳公主的人,将帅之才不过庸人之资……”
“刘先生!”
李世民制止住他,叹道:“兄长领兵不亚于我,当日兄长和我招的人马也皆不如我三姐,有刘先生辅佐我兄长,此战必能得胜。”
说罢,拱手告辞,骑马后离开了。
这一次他从内苑北门,也就是从玄武门离开,一路心事重重。
非是玄武门。
而是事发突然,让他不禁忧心忡忡。
回到承乾殿后。
思虑许久的李世民,最终还是再次骑马出宫,找到了房玄龄。
“殿下!”
房玄龄也正欲找他。
因为太子府的人马,已经来接管他的工作,代替他统率指挥,准备粮草马匹。
突如其来的夺权,打得房玄龄以及秦王府众人措手不及。
“无妨。”
李世民一笑,将房玄龄拉到一边,低声和他吩咐道:“那份重绘的地图,你让人画得简单一些,把道路山脉都画出来,其他不必太详细,画好后,送到太子府,就说……就说是军中斥候所探知到的!”
房玄龄脸色古怪,“殿下,你这地形山脉图到底从何而来?若是不便告诉他人,何必交给太子?”
先前军中作战,未曾有此等详细的地形图,不照样打仗?
太子如今突然夺了秦王的兵权,秦王何必再送图过去?
派一千个斥候去走山路,也画不出这些图来!
“我意已决。”
李世民没有回答房玄龄,脑海中又浮现楚祯说的话。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他兄长与刘文静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