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打工族自侃,幸福街区是A市的贫民窟,当然,有了外来血液的加入,老房东一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靠租金都能活得滋润。幸福,或者只是老房东的幸福,而不是年轻人的幸福。
恶臭的空气,逼仄的天空,狭窄的街道,路面随处能看见垃圾,似乎要把贫穷两个字深深刻入大地血液里。
每年,总有一批怀着梦想的年轻人从农村踏入城市,然后在幸福街区落脚。他们心怀梦想,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然后衣锦还乡。当然,最近的梦想就是搬离幸福街区,这么脏的环境他们真的忍很久了。
但现实往往打脸,最终有的黯然回乡,有的住了一年又一年,脸上渐渐褪去青涩,变成一条条皱纹。
老金是幸福街区一名房东。
他穿着西装,内搭酒红色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嘴里还象征性叼着一根雪茄。当然,他裤腰带上挂着一大串钥匙,钥匙上面还贴着编码。
通身写着——有钱!
这么欠揍的打扮,旁边肯定要配备一名保镖小弟。
“啪!”
宝马车刚停下,街道人流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老金穿着自己标志性打扮下车时,唯一能看见就是弥漫的灰尘,旁边保镖立刻掏出一把刀。
“啪”的一声,刀口出现一颗火苗。
雪茄滋滋燃烧。
老金享受地眯起眼,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刻拿上公文包,而他腰间挂着钥匙,迈着嚣张的外八步往幸福街区里面走去。
钥匙互相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而两边街道楼房门窗紧闭。
“妈妈,臭收租的又来了!”
小孩不食人间险恶,童稚话语还没说完,戛然而止。老金两颊气鼓鼓,招手对旁边保镖说:“记下来,小屁孩胡说什么呢,明年优先涨她家租金。”
接着又恶狠狠道:“涨一百块!”
“好的。”
保镖刷刷刷拍照登记名字,最后阴恻恻提议:“老板,对付这种臭嘴小孩我有经验。听说这阶段的小孩最怕写作业,我们可以买一堆练习册送给她,她到时候一定会嘤嘤嘤哭着写作业,租户还会感谢我们!”
“好办法!”
好毒,不愧是他的保镖!
俩人对视一眼,歪嘴一笑。
听着“桀桀”的笑声,开电瓶车经过的行人不禁头皮一紧,差点撞墙。
而老金跟保镖的目的地,就是里面最大的一栋建筑物,建筑外墙有些脱皮,底下垃圾桶散发着恶臭的味道。老金捏着鼻子骂骂咧咧爬上七楼,看着租户们紧闭的大门露出标志性的阴险笑容,仔细看,金牙上还粘着菜。
“砰砰砰!”
“收租的来了!”
“砰砰砰!”
“开门,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家!”
租幸福社区的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收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的手头紧,有的麻利签合同交下个月的租金,但更多人不续租。毕竟环境真的差,有租户甚至抱怨楼下垃圾几天收一次,臭气熏天,对健康影响很大。
“大姐,好环境需要钱啊!就这么点租金想要好环境,那是做梦。要租就租,不租就滚蛋!”
憋着一肚子气,老金来到自己的老租客门口。
“叩叩!钱老弟在家吗?”
老金看不起没钱的人,但对高级知识分子还是比较尊重的。钱理是常青藤学校毕业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住在他们幸福社区,但人家学历高啊,而且每次交钱都干净利落。
这种优质租户,他最喜欢了!
门一下被人打开,老金看着面前人,雪茄都惊掉:“你是谁?我钱老弟呢!”
不是他眼瞎,以前看到的钱理虽然不打理,但一直干干净净,而且上班的时候还会穿西装,看着像精英人士。
但现在——
头发乱糟糟跟鸡窝没区别,偏长刘海遮住一半眼睛,仅能从缝隙间隐约窥见一双凌厉的凤眸,里面的情绪像是一片深夜的荒漠,空寂而荒芜......
胡子拉碴遮住好看的脸,却挡不住一身颓废而迷人的气质。
他身上的黑衬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褶皱遍布,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性感,表面微凸起几根漂亮的青筋。
“房东?”
听见熟悉的声音,老金总算确认面前人真是钱理,随后眼睛里爆发巨大的亮光。他上前一步:“钱老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瞧瞧这与众不同的胡茬,闻闻这浓重的酒味,不是失恋他倒立拉——
“没什么。”
钱理偏开视线,沉默不语。
见他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老金就差扼腕叹息,勾起好奇心但不分享八卦,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但他也明白自己问不出什么,就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