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靠一副好相貌,成功混入村口大娘堆。
村落名青山村,十年前为躲避战乱,村长一家带着乡民背井离乡,最终定居青山前。
村里到红岩镇坐牛车需两天,因此,村民每月月初每家派一人坐牛车到镇里卖晾晒的山货,再买些米盐,日子一天天也算安稳。
“可惜,上月大雪封路,偏这月田家又出事。”
“我家里山货堆满,盐罐还空着!平时想用点都得问隔壁借,再等一段时间,晒的东西都发霉了。”
大娘们你一言我一语,沈裕听得七七八八。
村民出行靠田地主家牛车,田家出事,到镇里只能靠两条腿。而道路坑洼,沿途又是深山老林,还有山匪,青壮组队才敢闯一闯。
何况春日农忙,劳动力都在田里。
忽的,缺牙婆婆开口:“村长家也有牛车,但贵,坐他们的车还不如等地主家的。我可不想让他们占便宜。”
“对啊。”
沈裕听着,时不时点头。期间不免有问他来历,婚配的,都被他一一搪塞过去,编造来历说自己遭遇山贼跟车队走散。
“不知田家在何处?”
大娘热情指着村西头,“往太阳下山的方向一直走,半炷香时间能到。田家很显眼的,围着高高的院墙,门口还立着威风的石狮。”
“谢谢。”
告别热情的村民,沈裕朝西走。
村民们望着他的背影,正想感慨,忽见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下,跟着雪衣青年离开。他们面面相觑,心想:幸好没生坏心思。
前面走,后面跟。
沈裕脚步不疾不徐,声音平静:“村民消息闭塞,田家经商,知道消息应该多一些。”
盛国国土面积广,十三州,三十六郡,其中县城不知凡凡,红岩镇听着应该是县城下一级的地方,他无法定位。
重点是——
“田家家主田实,村民口里风评不错,就算不留宿,应该也能蹭一顿饭。”
十一耳目灵敏,闻言面不改色道:“我煮的汤难喝,你也喝完了。”
“......别提。”
想起那一锅绿汪汪的蛇汤,色香味皆无,沈裕啥胃口都没了。
一路沉默,渐渐,眼前出现一栋围着院墙的青石建筑,于一众低矮平房里显眼极了。
天色紫灰,大门紧闭。
田府牌匾下挂着两只红灯笼,像眼睛,风一吹,红色流苏摇摇晃晃,烛光映着青砖,莫名有种风声鹤唳的惊悚感。
“叩叩!”
“有人在吗?”
一连几下,屋里无人回应。
沈裕想到村民口中的事,收回手,冰眸瞥向十一。
十一:“有人。”
门后呼吸声明显,并非一片死寂。
弯月浅浅,月色里,一道身影翩然飞起,衣袂翩跹,怀里隐约窥见一人。
脚尖刚碰地面,屋檐阴影里瞬间冲出大帮举着棍棒的家丁,眼里冒着火苗,都是视死如归。
“冲啊,保护大小姐!”
“打跑采花贼!”
沈裕:?
十一:......
玄衣男子踢走几位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愣头青,家丁明白眼前人难对付,只能团团围住。对峙间,屋里走出一位锦衣中年人,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黑云。
瞧见他们,他撩着胡须自言自语。
“花七这么弱的吗?”
周围家丁纷纷喊“老爷”,沈裕轻敲两下手指。
十一松开揽腰的手。
整理完衣服,他望着田实坦言:“田老爷,其中有误会。”
一番解释,田府老爷才相信他们是借宿行人,要是平时田实肯定答应,但今天不一样。
他叹息一声,随意摆手。
“抱歉,今日不便待客,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愁眉不展,沈裕想到家丁口中的采花贼,心里有所猜测,饮冰剑啪一声置于桌面:“田老爷有何难处,不妨一叙。”
“……”
田实犹豫不决,门口多一位婀娜多姿的清丽女子,开口道。
“爹爹,告诉他们吧。”
一声叹息,青衣丫鬟扶她进屋。
香烛燃烧,茶香袅袅,丫鬟倒一杯茶推到沈裕面前,微微红了脸,一双圆圆杏眼分外讨喜。
沈裕低眉一笑,满堂生辉。
“啧。”
似乎有谁表露不满,但那声音太轻,倒是无人察觉。
田娴君娓娓道来最近遭遇。
“前段时间我到淮州省亲,沿途遇见一乞丐。当时看他可怜,想着接济一下,回家就把事情忘了。”
“哪知前不久,家里收到一封拜帖,原来他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