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东家正在月城呢,同行者青墨跟白云,莫非是他们的信?
思索中,他看见信封标识。
中年人神色一肃,一点不敢耽搁拆信。只是,瞧着信上一个个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显得匪夷所思。
乌管事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众人瞧着他那一副见鬼的模样,心里嘀咕,面上不露声色。
下一刻,乌管事喝口茶润润嗓子。
“现在我宣布一件事!”
“锦绣坊,织染楼停止接单,已接单的能推即推,赔付金银,或者跟客人商量可否延续到十月份,可订一赠一......”
“南州收集夜明珠,珊瑚,要大颗的那种,不能小家子气......虞国那边……盛京……”
一项项事务有条不紊吩咐着,周围管事们一头雾水。
“为何?”
有人提问,乌管事捋看山羊胡须,淡定于平静水面扔下一颗核弹。
“东家有令,集中全力——”
“备婚!”
*
此时,已是武林大会第六天。
镭台赛争斗激烈,若说最初有一些花拳绣腿的人,但随时间流逝,大浪淘沙,而今能呆在镭台的都是江湖有名号的人,明日是决赛。
赌坊里热火朝天,赌徒们挥舞着银票,甩着银子,进行最后的狂欢。最近的赌局,他们见证了有人一天暴富,有人一夜破产,那一幕幕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六天,沈裕倒是一天不落前往观看,期间看到许多大戏。
擂台争斗,刀剑无眼,不可能总是其乐融融,而一些下手重的直接反目成仇......
像是青山门师兄弟机缘巧合抽到同一场,表面和乐融融说什么友谊第一,背地里互相下药,导致双双淘汰,成为江湖人士嘴里的谈资。
因为太丢脸,目前两人已被逐出师门。
又一日擂台赛结束,失败者一起约着喝酒,一醉解千愁,胜者回客栈准备应对明日的决战。
当然,最热闹的依旧是湖畔。
人海里,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并肩而行......
“卖、卖花喽!”
磕磕绊绊一句话出口,声音细若蚊蝇。
农户蹲着挠头,看着兜里一筐花愁眉不展。
他原是到城里卖鸡蛋,顺便买盐的,恰好今早山里花开得正艳,想着摘几筐到城里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结果,看到那些拿刀带剑的侠客,他吓得腿软,话都不利索。
“可惜了花。”
瞧着天色,他垂头丧气收拾东西。
得走了,不然赶不上村长家牛车,虽然城里暂时无宵禁,但住客栈要钱,住大街万一碰到点醉客怎么办,自己可是家里人的顶梁柱。
农户叹息一声。
正要离开,面前忽然有人停下。
月城盛会,白纱幕篱者并非少数,刚才一小会儿农户已经看见几个。
“您有事?”
那人伸手指着筐里花问:“花怎么卖?”
“两文钱一根,早上山里采的。”
“一筐呢?”
农户眼睛骤然一亮:“筐里大概有十几根,您诚心想要的话,可以便宜点,二十文就能带走,筐带花,一共四十文。”
“行。”
片刻,农户摸着沉甸甸的铜钱,心情舒畅 ,背着早盐跟粮食往城门赶。
花香泌人。
沈裕环顾一圈,抱着筐静静等人。
湖面清风徐徐,白纱荡着春风一样的波澜,朦朦胧胧间只觉身段风流,气质不俗。引得周围小贩频频瞥一眼,再瞥一眼。虽不见相貌,但那一定是个美人。
有人同样觉得。
“公子,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跟您一起喝杯茶?”
沈裕回头。
那是一位穿儒衫,握折扇的书生。瞧着人模人样,但眼底青黑,周身气息驳杂,无一丝读书人该有的清正之气。
语毕,一旁家仆悄悄行动,隐呈包围之势。
此间动静不小,但周围小贩一个敢上前的都没有,显然知道点什么。倒是有一两位武林侠士想阻止,又被知情者拦住科普身份。
“不喝。”
沈裕言简意赅,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书生嗤笑一声,展开折扇道:“看样子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姓武——武林盟主的武。公子,您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秉烛夜谈,岂不美哉 。”
武家,月城姓武的不少,能纵容家中子女如此嚣张的唯有一家。
武坤家里三名姑娘,分别是武娴、武静、武淑,唯有一个儿子武耀,据说从小不喜舞刀弄枪,文绉绉的,甚至拜大儒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