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圆滚滚的四喜丸子咬在嘴里,一点肉的残渣都没有,但又不是软塌塌地没有嚼劲。
丸子又劲道,却又滑嫩,又鲜浓,但又清甜,再加上野犀猪肉里特有的富含肉类蛋白质的香味,如此矛盾又统一的味道出现在同一道菜里,吃得让人完全停不下来。
他发现大家的寒暄声逐渐消失,夏初见小队的五个人都在埋头苦吃。
只有夏远方握着一杯鲜榨绿易果果汁,笑盈盈看着大家。
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从宗若安面上扫过,又看向夏初见。
夏初见吃得无比欢快,眼里心里都只有她要吃的菜,精明劲儿全用在怎么抢菜上面了。
夏远方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这一顿年夜饭,餐桌上的菜特别充实。
除了夏远方做的四道一共十二碗大菜,还有宗若安带来的二十八道大菜,当然那四道主食不算在内。
整张长方形的餐桌上,摆盘泾渭分明。
三分之一的餐桌上,是夏远方的菜。
白底青的大海碗朴实无华,一看就是木兰城底层的殷实人家。
另外三分之二的餐桌上,则是宗若安带来的菜。
都是用各种看着像玉质的餐盘和汤盆摆放。
每个餐盘都是纯色的,并没有任何纹,虽然餐盘的颜色各有些微的不同,但看得出来,都是同一色系。
那是一种带着一点点鸽灰色调的浅绿色,从餐盘或者汤盆的底部,一直延伸到顶端,像是由浅到深的晕染。
仿佛是下过雨的傍晚,暮色降临时天空的颜色。
在餐厅灯光的照耀下,这些简洁大方的餐盘或者汤盆,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而精致,甚至让人忘了,它们里面承载的各色年夜饭。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上好的艺术品。
当宗若安那些饭菜刚拿出来摆盘的时候,夏初见他们小队给与了充分的惊叹和好奇。
但是在把里面装的各色菜和汤都尝了一口之后,他们的筷子,不约而同转向了夏家那些看上去充满烟火气的白底青大海碗。
夏远方虽然只做了四道菜,但是量特别足,每道菜都装了三个大海碗。
可尽管如此,大家也如风卷残云一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她做的菜都吃光了。
只能说,能给一道菜真正尊严的,不是承载它的容器,而是要将它们吞下肚的食客。
外表的包装再美好,没有真正的内(味)涵(道),也是不会被老饕们选择的。
吃完夏远方做的那些让他们只能埋头苦吃,舍不得张口说话的饭菜之后,他们才拍着半饱的肚子,开始了除夕夜的寒暄。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大家就着宗若安带来的那三十二道菜,边吃边聊,才有点过年的意思了。
宗若安这一次也是
他感慨说:“……确实是我狭隘了,夏女士的厨艺,在整个北宸帝国,都是当之无愧的
由宗若安说出这句话,那真是很有份量了。
连李缚都惊讶地问:“宗上校,您不是说客套话吧?我们都是老实人,会当真的!”
夏初见连连点头,双眸灿灿如星,就那样看着宗若安,好像也在说“会当真的”!
明明不算很漂亮的一张脸,此时在宗若安眼里,却分外可爱。
他微微一笑,说:“如果不好吃,我可以闭口不言。既然我夸出口了,那是真好吃。我刚才的话,十足真金。”
宋明前和平琼一起“哗”的一声,朝夏远方伸出大拇指:“夏姑姑厉害!”
叶世杰说:“既然宗上校都这么说,那夏姑姑的厨艺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老是来吃白食,真的过意不去了。”
在他们看来,宗若安出身北宸帝国顶级豪门,甚至连皇宫里的宫宴都经常参与。
所以他说出来的意思,如果没有客套的成份,那夏远方的厨艺,真是很惊人了。
宗若安笑着说:“夏女士如果想去北宸星,或者少府星开餐馆,我一定鼎力相助。——这样的手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夏远方没有在意,做菜是她做学问之余的业余爱好,更不在乎排
正想开口婉拒,就听夏初见说:“宗上校,你这话可不对了。凭什么做菜的手艺好,就要去做厨子啊?”
她明明没有喝酒,双颊上却红粉菲菲,像是自带天然胭脂。
宗若安觉得有趣,说:“做菜的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做厨子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姑姑的本事,有比做菜更厉害的啊!”夏初见大方一挥手,“我姑姑以前是利氏制药的高级研究员!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突然生病,她现在的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马上补充:“我没有看不起厨子的意思,厨师是一份正经职业,就跟我们赏金猎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