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一家就这样在咸阳城安顿了下来。
商鞅不仅给他们提供了上等的食宿,还派来专人照顾他们一家的饮食起居。
易承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来照顾他的,还是来监视他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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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辈子只剩下二十多天,仅仅二十多天,他也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安排,安安心心过完这二十多天,然后就等着十年后,看看老天爷又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新身份。
这一大早,易承便出了门,他带了一名小厮,也是商鞅安排过来的,名叫顾二,原本是少良造蔡庆府上的家奴,后因蔡庆获罪被抄家,这个顾二便由家奴转为官奴。
因为他以前做家奴时当过小管事,说话做事多少还有些眼力,所以易承也提拔他成为家里十个仆役中的管事。
对此,顾二是感恩戴德,对易承这个新主子,也表现的颇为忠诚。
“顾二啊,来跟咱说说,这咸阳城有多大。”易承出门的时候,便朝跟在身后的顾二询问道。
“回禀主人,咸阳城乃是十五年之前开建,当时商鞅大人先划城楼之地,周回一千九百步,而后在城内营筑冀阙,一共建有二十九阙,中间六阙为皇宫所用,周回五百三十步,开东、西、南三门,内外皆固以砖壁,主人是想去哪?”
“就想到处逛逛。”
易承住在咸阳城北的紫晟阙的一间小别院,距离皇宫还有八阙,还不算太远。
易承便让顾二带路,自己逛一逛这个两千三百年前的秦国咸阳城。
黄泥土路修的很宽敞,每隔几十米还建有类似于牌坊的建筑,不过因为是新修建的大城,而且两千多年前的建筑技术实在简陋,这咸阳城倒是像个大型的农村合作社,而且还得是上世纪黄泥砖墙的那种。
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大多都穿着灰色右衽的粗布麻衣,这种衣服在目前的秦国最为常见,也是务农者的基本穿着,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便全民耕战,务农者就成了全国最多的职业,几乎占据了全民人口的八成。
逛完了整座咸阳城,连午时都没还没到。
对此易承也能理解,咸阳作为秦国的都城,如今才历经十几年,就有现在的规模,而事实上,秦国后面还有七世皇帝,经过后面那七世皇帝的不断经营,咸阳才能真正成为秦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作为一个见识过后市繁荣大都市的现代人,如今的咸阳城显然不太能提起易承太多的兴趣,于是易承便在临河处找了片阴凉地,在一颗柳树下与顾二席地休息。
“顾二,汝可知秦国如今有哪几家声势显赫些的家族?”易承望着远处皇宫边上高耸的塔楼问道。
“回禀主人,甘家、杜家、郑家三家在秦国之声势最是显赫。”
“哦?这三家可有何大人物?”
“甘家的家主甘龙,杜家家主杜挚,郑家家主郑问,乃是当今朝堂之上仅次于大良造商鞅的权臣,颇受陛下倚重。”
这个时代的朝堂还不像后世那么复杂,往往权利圈子就集中在那几个人手中,而且这些权利并不避讳下面的人知晓,所以连顾二这个家奴都知道如今秦国朝堂上有声望的家族有哪些。
“既然如此,那汝可听闻有秦国张家这个家族?”易承转过头,盯着顾二的眼睛问道。
顾二的眼神迷惑,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回禀主人,恕小人见识短浅,着实未曾听说过秦国张家这个家族。”
“那秦国,可有长生家族的传言?”
“回禀主人,小人不知。”
“嗯...”
自从上辈子听到墨翟临死前的遗言之后,易承就一直有种有鲠在喉的感觉,从墨翟死前的那些话来看,历史上的第一位墨家巨子,一定知道一些易承不知道的长生秘辛。
如果易承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穿越者,那么他一定会对长生这种事情嗤之以鼻,连后世华尔街投资了近百亿的长生计划还没有什么头绪,这两千四百年前的古人要谈长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在经历了多次重生之后,易承便对自己以前相信的那个唯物主义世界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如果说世界上没有长生的人,那他算什么?
如果没有灵魂,那怎么解释他一次又一次的能够夺舍重生?
世界上的未知太多,只是人们有时候会因为已掌握的知识而盲目的乐观和自信,正如那句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无限的寿命让易承有充足的耐心去破解这世上他还不知道的种种谜团,而墨翟口中那个长生的秦国张家,便是他目前为止最感兴趣的一个。
从顾二这里得不到答案,易承觉得很正常,如果假设这世上真的有一个长生的家族,以他后世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消息来看,这个家族一定会非常善于伪装和隐匿自己的行踪。
他们兴许活在世外,更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