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环连忙扶住倒下的太子妃让她靠在桌边,太子妃闭着眼敷衍地哎呀哎呀本宫头晕哎呀哎呀本宫没有力气地呻吟。
小陈公公虽然心里已经麻木,可面上仍是恭敬关切地询问太子妃身体哪里不适。
莲环也就顺着他的询问答出了已经在这景霞宫里重复过不知多少回的回答:“娘娘自产下皇长孙后伤了元气,如今还没有修养过来,时不时就头晕昏厥,实在无力侍驾,还请小陈公公速回长乐宫去禀报太子殿下吧。”
小陈公公无法,只能乖乖的行礼告退。待他出了殿门,还靠在桌边呻吟的太子妃就像突然活了过来坐直了身体,就差拍着手叫莲环等人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莲房和皇长孙奶妈妈也识趣的又继续关注皇长孙在软塌上开始啃自己的脚丫子,莲湖欢快地上前给太子妃续了杯茶。
只有莲环叹了口气又拾起刚才扶太子妃时被丢在一边的手帕,像个老嬷嬷般的一边接着绣,一边也不看太子妃只是嘴里劝着滚轱辘话:“娘娘这是何必呢,娘娘跟殿下到底是夫妻,这样躲着又能躲多久呢。”
太子妃对她的唠叨毫不在意,她笑着站起来走到软榻前抱起了儿子,心情大好的逗着他玩儿。
等小陈公公回了长乐宫将景霞宫里发生的事禀了,就战战兢兢地站到自己师父身边,想着若是太子发火他就立刻求师父救命。
太子闻言也的确是面色立时阴云密布,拇指来回地摩挲食指上佩戴的玉戒指,一副即将发火的样子。
太子心里也是恨不得一脚踢飞面前的书案,可他忍了下来。别说发脾气踢飞书案,他就是甩个镇纸,第二天皇帝就能把他叫进御书房唠唠叨叨的教训一顿。
那套君子应不喜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说教他耳朵都已经长茧。虽然这是因为皇帝珍爱他,教他的帝王道,可皇帝自己生气的时候还砸过镇纸呢。
那一次要不是寿山伯接的快,就以他老父亲那个手劲,非得给户部那个姓冯的老东西开个瓢不可。
他一时居然有些羡慕起卢良娣来,像卢良娣这样姐妹吵架就可以放肆砸烂寝宫摆设的自由,他也想拥有一些。
“罢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去漱玉斋。”
得了太子的吩咐,陈庆和小陈公公都是一凛,随即躬身应是。
而此时漱玉斋黄氏居住的偏殿中,黄氏与另一名宫装女子正在喝茶谈笑,说到开心处两人都掩口娇笑起来。
黄氏用帕子掩着自己嘴侧头看向纯金打造的座钟,笑着道:“不知不觉都这个时候了,不如就叫他们在我这里传膳,蓝姐姐今日就不走了罢?”
一旁的朱蓝放下帕子笑着回她:“也好,我一会儿叫碧梅去把阿紫也叫来。”
“好呀。”黄氏笑得更加开心,“那我得赶紧准备好酒等着紫姐姐~”
她刚想喊外面伺候的宫婢,就见她的宫女丁香急急的走进来禀报,说是小陈公公到了。听闻太子跟前的内侍到访,黄氏怔在了原地,朱蓝的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小陈公公快步入了殿内,看到朱蓝也在侧,对黄氏打完招呼笑着一拱手:“蓝姑娘也在。”
“小陈公公好久不见。”朱蓝扯出一抹笑,她在桌下掐了掐黄氏的手,把黄氏掐得醒了过来,黄氏赶紧吩咐丁香:“还不快给小陈公公上茶。”
“不了不了。”小陈公公笑着摇手,“奴婢还要赶紧回去伺候,太子殿下今儿个要来黄姑娘这里用膳。”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氏又道:“黄姑娘还是赶紧准备起来吧。”
黄氏僵着笑容送走了小陈公公就呆坐在桌边,朱蓝看着有些不忍但也无法,她站起来伸手按住黄氏的肩膀:“既然殿下要来,我就回去了。”
“你……”她拨了拨黄氏因发髻松散垂下来的碎发,“你用心些伺候。”
待朱蓝也带着宫婢离去,黄氏就神情恍惚的被丁香拉着去重新更衣,她木着脸任由丁香摆弄,直到坐在梳妆台前她也只是定定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丁香麻利的拆开她的发髻给她重新梳发,见黄氏仍是一脸恍惚心中也有些发酸,她小声的道:“姑娘还是别这样了,小心惹殿下生气。”
黄氏又盯着镜中自己的脸瞧了许久,等丁香都给她重新梳好了发髻,她才木然的拿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用唇笔蘸了涂抹起来。
回了自己偏殿的朱蓝吩咐人传了膳,正吃到一半就听得外面太子浩浩荡荡带着人来到漱玉斋的动静,更是味同嚼蜡。她的宫女碧梅听得对面的动静,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碧梅一边给朱蓝布菜,一边嘴里抱怨:“那黄氏说是跟姑娘亲近,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的,也不见她在殿下面前替姑娘说几句话,殿下都多久没来姑娘这里了。”
“好了。”朱蓝兴致缺缺的放下筷子,“别说了。”
旁边偏殿住着的朱紫满桌的饭菜也没动几筷,她站在窗前冷冷的看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