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琤癫狂地叫喊起来,“啊————!啊————!啊——————!”
马车里他的奶妈妈慌张地想要抱住他,被苏琤拳打脚踢地挣脱开,马车也被这动静惊得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帘子一打寿山伯钻进了马车。
“琤儿!琤儿!”寿山伯将儿子抱进怀里,制住他挥舞的手臂。“你怎么了琤儿!”
听到头上传来父亲的声音,苏琤满脸是泪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寿山伯年轻时的脸。
“爹——?阿爹?!”苏琤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幼童的手,看样子跟清哥儿的手差不多。
见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寿山伯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也有点哽咽地说:“琤儿乖,爹爹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爹爹也是没有法子。”
苏琤茫然的抬头看寿山伯,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他家的一架马车,旁边他的奶妈妈刘氏正担心的坐在一边,也是他幼年时年轻的模样。
寿山伯还在说着:“你放心,你外祖家那么疼你,不会慢待你的。”
“等父亲处理完京城的事,就回去接你回来。”
是了,苏琤想起来,这是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刚过世,父亲心力交瘁无法照顾他,将他送到范阳卢家的路上。
“不,我不去了!”他突然大喊起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阿爹!阿爹!不要送我去范阳,我不要去!”
“琤儿!琤儿!听话!琤儿!”寿山伯连忙安抚他,谁知道儿子竟然使尽全身的力气在抗拒,他居然有点压不住他。
“你不要闹!”他也有些火气,“你外祖父那么疼你,你外祖母早就说要接你去,你听话些!我……我也无可奈何!”
“不————!”无论寿山伯怎样安抚,苏琤就在死命抗拒,现在无论是大表妹还是小表妹他都不想见到,他只想远远地远离卢氏家族。
“听——————话————”寿山伯的声音突然变了,苏琤惊恐的看着父亲那张艳冠京城的脸孔扭曲变形,又变成了蜘蛛的脑袋。
他再一次被吃掉了。
“你还要他死多少次啊?”阿息呼扇着翅膀,围着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的苏琤来回飞着。
“他不会真的死在幻境里吧?”
听见他的问话,正坐在罗汉床前脚榻上,靠着丝丝的双脚,用自己匕首修指甲的瑞雪瞬间蹦了起来。
“死就死了呗!”她稚气的小脸上是带着愤怒的残酷微笑,“这贱男人居然伙同汉王想害主人,就是罪该万死!”
说完她又挂起甜美的微笑依偎回丝丝的脚边,“让雪儿替主人杀了他,好不好?”
丝丝微笑着伸手摸了摸瑞雪的头发,瑞雪满足地发出像小猫般的呼噜声。
“现在还不行。”丝丝笑道,“现在他对我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
阿息:……
阿息:“她真的好病啊,你把她留在身边,不害怕半夜她摸进房里给苏琤砍成十八块,打乱你的育儿计划?”
闻言瑞雪狠狠地剜了阿息一眼,仿佛她立时就能跳起来给阿息一刀。
“没有啊~”丝丝微笑着安抚瑞雪,“雪儿是我的小娇娇儿,最听我的话了是吗?”
“嗯!”雪儿享受地感受丝丝的抚摸,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雪儿最爱主人了!”
阿息:恶心!太恶心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在丝丝的识海中大声地质问:“你那个摄魂术是正经摄魂术吗?我怎么瞅着她那么变态呢!?”
丝丝一摊手也是无奈地回答他:“那肯定正经啊,我不过是替换了她记忆上汉王和我的位置。”
“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就是她对汉王的态度,她的性子就是被汉王指向养成的,汉王所期待的样子。”
“你看她连对鸟会说话都不在意,是因为主人在她的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神能让鸟开口说话,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所以说。”丝丝也叹了口气,在识海中摇了摇头。“论变态,那肯定是汉王变态,不是我啊。”
阿息被她梗住,转头看了看还在用一把锋利匕首修指甲的小丫头,想到这样的小孩从出生到被调教到现在这副模样所经历过的事,狠狠地呸了一口。
“汉王这个变态东西!”
一炷香过后,丝丝终于解开了施加在苏琤身上的幻术。从幻境里解放的苏琤直接倒在了地毯上,他声嘶力竭的嚎叫,四肢不断的踢打。
“完了完了。”阿息凉凉地道,“人没死,但是疯了,看这样他连魂魄都不完整了。”
丝丝倒不是很在意,反而是瑞雪带着一脸好奇凑上前去观察苏琤的惨状。
“雪儿。”丝丝笑着开口,“让世子冷静冷静。”
“好嘞!”瑞雪欢快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