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清回了寿山伯府直冲丝丝的院子而去,可院子静悄悄地,只有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守着。
得知母亲在妹妹的梧桐苑里,苏凤清又拿着纸鸢往梧桐苑里赶。
刚进院子他就觉的有些不对劲,伺候阿息的几个大丫鬟都守在院里抹眼泪,史嬷嬷站在妹妹卧房的门口正与胡大夫说话。
见他来了史嬷嬷先是一惊,又挂起一个为难的笑上来想要拉住他。“清哥儿怎么回……”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凤清已经一个闪身避开了史嬷嬷伸出来的手,推门就往阿息的卧房里去了。
“清哥儿!慢着!”史嬷嬷在背后唤他,再想要拦已经晚了。
正堂里空无一人,丝丝的声音从内室中传了出来。
“我告诉你苏琤!如果息姐儿有个什么万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她一个耳光就抽在沉默的苏琤的脸上,正好被打起帘子冲进来的苏凤清看了个正着。
史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回去守门,阿息的卧房内室中三人气氛突然尴尬。
“清哥儿、清哥儿怎么回来了。”丝丝转头见是儿子回来了,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还停在空中的手不自然的收了回来理了理耳边散落的碎发。
苏凤清一进屋就瞧见母亲狠狠打父亲的那一耳光也很震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应答母亲,只是下意识的往床榻的方向望去。
阿息额上贴着降温的帕子,正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地躺在那里,时不时还会发出痛苦的低吟。
“妹妹!”苏凤清管不了其他许多,直接奔到床边,那只凤凰纸鸢被他放在了脚榻上。“妹妹!妹妹!”
可无论他怎么焦急地呼唤,阿息都没有丝毫的回应,他急得眼眶通红,回头询问丝丝:“母亲!妹妹这是怎么了?!”
“呜!”丝丝一个没忍住,用帕子堵着嘴又哭了起来。苏琤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母亲!”苏凤清奔过来,拉住丝丝继续焦急地道:“今日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
他难堪地望了一眼父亲,又道:“还有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丝丝情绪崩溃的大哭,“别问了!清哥儿!”
可苏凤清哪里能放过她,跪在她的面前不依不饶地追问,一时间母子二人都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苏琤扶起了儿子,将今日赏花宴上卢良娣的所作所为,以及胡大夫诊断阿息情况不妙的事都说了出来。
苏凤清红着眼睛就要往外面冲,苏琤一把将他拉住。
“你要干什么?!”苏琤也慌了,苏凤清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
“我要去问问良娣娘娘!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苏凤清挣扎着还要往出走。“为什么我一定要给四皇孙做伴读?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清哥儿!”丝丝哭着扑过来抱住他,“如今你妹妹还躺在床上!能不能醒过来都不知道!”
“你就不要再让母亲担心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是要母亲的命吗?!”
“母亲!”苏凤清又抹了一把眼泪,他将丝丝扶起来交给苏琤。自己又回到阿息的床边,拿起那只纸鸢。
“妹妹。”他抽了抽鼻子,“你看,凤凰纸鸢。上次梁四拿她大哥做的纸鸢气你,哥哥也给你做了一个。”
“你快好起来,哥哥、哥哥带你出去放纸鸢啊。”
一边在被苏琤扶着坐在榻上,正在表演哭的几欲昏厥的丝丝在识海里问阿息:“你对于伤害我儿子感情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息:“你儿子鼻涕快淌我脸上了,你管管他。”
苏凤清一直在阿息的屋里守到了深夜,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很快就有些不支。
丝丝软硬兼施地让下人送他回自己院子休息,他躺在床上吩咐自己的大丫鬟青鸟:“就睡两个时辰,你来叫我起来,我还要去守着妹妹。”
青鸟应声,替他吹熄了蜡烛去外间也躺下休息,因为劳累苏凤清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哥哥。”
“哥哥!”
苏凤清睁开眼,阿息正坐在他的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妹妹你好了?!”苏凤清开心地坐起来,握住阿息的手。“谢天谢地,吓死哥哥了!”
阿息不答,也只是微微地笑着望向他。苏凤清觉得不太对,刚想开口询问,阿息就化作了一捧金砂在他的手中消散了。
“妹妹!!”
苏凤清猛地从梦中醒来,青鸟听见他的大喊也披着衣服从外间举着灯走了进来。
“大爷?大爷?”青鸟担忧地看着他,就见苏凤清掀开被子就往院子里冲,将青鸟撞倒在地毯上。
青鸟手忙脚乱地将倒落的烛台收拾起来,苏凤清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院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