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西陵桃山,至高的神殿当中,一道肃然响亮的声音,从那帷幕珠帘之后的神座处传出,惊起万重纱帘,一道光芒照耀神殿,向着掀开帷幕的徐信冲去。
“隆庆,你以为本座重伤,就是你能对付的吗!”
掌教熊初墨此时的声音很威严、明亮,像是涂着黄金的颜色,又像天地一般宽阔,从巨辇楼阁间传出来后,却骤然凝结,变成如同实质般的雷声。
雷声过处,万重纱帘无风而舞,神殿各处闪闪发光,神座之前出现一道笔直的无形气浪,向着徐信袭去。
如雷般的音浪来袭,狂风呼啸,雷声轰隆,然而徐信身上只是洋溢起无尽光明神辉,一股无形的力场,隔绝了他身前三尺之地。
光芒渐息。
雷音渐散。
烟尘渐敛。
“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犯上之贼。”
掌教大人的声音,再次从神座处响起,在神殿内回荡不安,只是此时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看来先前那道雷音,也消耗了他不少念力。
“你以为这儿的声音能传出去吗!”
徐信轻笑开口,而他身后那一点没受雷音影响的叶红鱼,只是转身将神殿的大门关上。
神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万重纱帘后神座上的高大身影,忽然变得更加高大,不知何时,一根比这身影还要高的神杖,出现在身影的手中。
徐信看着那神座上那道身影发生的变化,眼神越发冰冷,无数仙葩浮现在神殿四周,铺天盖地的粉色花瓣飞舞,浓郁的花香弥漫而开。
神座外的万重纱帘忽然燃烧起来,不是真正的燃烧,而是无数光与热,在那些帘布的细缝间,像流水一般淌过落了下来。
帷幕纱帘之后,神座上的那道高大身影也开始燃烧,无数的光与热,顺着那道身影的边缘向四周散发,散入那个方向的粉红花瓣,瞬间变得焦黄一片,然后化为黑灰。
光是圣洁的光辉,热是绝对的热度。
无数光与热从掌教熊初墨的身上生出,他的身影仿佛变成了灯油。
他手中握着那根长长的神杖,就像是油灯里的灯芯。
光与热便是燃烧,灯油的燃烧传递到灯芯的燃烧,便变成了具体形状的一道火苗。
火苗是一道光柱,一道圣洁的光柱,从神杖顶端生出,穿透神殿顶端,照耀到天穹之上。
西陵的天空一向碧蓝无垠,上面飘着数朵白云,然而当那道从桃山最高处升出的光柱落在天穹上时,碧蓝的天空,瞬间变得一片光明。
遮蔽着天穹的光明,让蓝天白云都仿佛被镀上了一道金边,无数量的威压,自天而降,落在桃山之上。
碧空白云,只剩下一种色彩,或者说没有任何色彩,只有光明。
绝对的光明,是一种很单调的视觉颜色,此时神殿上的无数昊天信徒,都是抬头望向光明的天空,却觉得自已看到了无限丰富的世界。
那個世界不是真实的神国,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他们看到的无限丰富,并不是具体的事物,而是昊天神威之下无数种人类自身的情绪投影。
此时的画面,已经超越了世人对修行世界的所有想像,超越了修行者对至高境界的想像,这已经不再是神术,而更像是神迹。
西陵神国之内,无数看到这一幕的信徒跪到在大地上,对着光明的天空叩拜不停,膜拜着只在神话教典里出现过的画面。
人们脸上的神情震撼而敬畏、激动而恐惧,然后尽数变成绝对的虔诚与狂热,这是他们的信仰。
“这也算天启!”
桃山脚下,那一道光明的身影回头看了眼光明满耀的天空,接着摇摇头继续前行,去往唐国的长安。
“唉!何至于此!”
天谕院内的天谕大神官双眼一阵酸痛,泪水从眼角滑落,他长长叹息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雪白的至高神殿之内,光明无处不在,然而徐信却依旧平静的立在原地,片刻后他开始迈步,再度走向神座。熊初墨的天启,伤不了他。
“熊初墨,你果然是个废物,这也算天启?”
徐信大开嘲讽的发言,让神座上的熊初墨大为恼怒,但看着在光明之中一点点走向神座的徐信,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熊初墨的本事真的很一般,同样是天启境界,卫光明能让莲生三十二忌惮而出走魔宗,熊初墨却几次三番被人单刷暴虐。
若非轲浩然和夫子先后将西陵的高手杀的杀废的废,让道门天启境强者近乎断层,熊初墨这个侥幸突破天启的活太监,也没资格坐上神座成为掌教。
“轰轰轰轰…………”
漫天花瓣飞舞,化生出一个又一个徐信冲向光明满溢的神座,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徐信的身影消散,炫目的光明也被硬生生打通一条通往神座的道路。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