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联军议事大帐内，曲妮玛娣冷冷看了墨池苑的少女们一眼，看着这些被荒原风沙吹了数月，却依然个个清新可人的丫头，她便觉得心中不喜。
数百年来，月轮国与大河国因为天目森林地域的争执，一直势如水火，双方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可以称得上是世代血仇。
月轮国疆域辽阔，又是佛宗兴盛之地，实力远在大河国之上，尤其是最近这些年，西陵神殿与月轮王族的关系日益良好，如果不是大唐帝国与大河国关系亲厚，说不定月轮国的僧侣大军早就已经踏上了大河国的领土了。
曲妮玛娣身为月轮国主亲姐，当然对大河国的人非常仇视，在燕军大营内她就故意针对大河国的墨池苑弟子，此刻眼见这些少女们对自己毫无敬意，甚至还有隐含敌意的目光，她更是大怒。
“程神官，墨池苑弟子伤我白塔弟子，擅启联军内部争斗之事，你必须要给本座一個交代。”
曲妮玛娣没有直接找墨池苑弟子，而是看向程立雪，敲着拐杖说道：“西陵神殿召集我等前来支援北疆王廷，早就立了规矩，联军内部不得争斗，现在墨池苑弟子违矩，必须严厉惩处！”
大帐内诸国联军之人听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曲妮姑姑直接把话挑明，场间不由一片沉默，只隐隐约约听着或长或短的呼吸声，很多人的目光望向一直安静坐着的莫山山。
程立雪听着这话微微一笑，心知这位老妇人不知因何看墨池苑不顺眼，想要借题发挥，只是临行之前天谕大神官便有交待，书痴莫山山太过清孤，若要让她日后成为神殿支柱，仍需打磨。
程立雪看了眼愤怒的曲妮，又看看莫山山，接着说道：“莫山主，关于这件事，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作为这次联军中的主事之人，代表着西陵神殿，他必须在表面上，做到足够的公平。
不过大河国的国小力弱，墨池苑虽然有一位书圣，但书圣也不过是位神殿客卿，比不了月轮国强大。西陵方面，自然也更偏帮月轮。
书痴莫山山依旧安静地坐在椅上，似乎没有听到曲妮玛娣对自己宗派的攻诘，她的目光微垂，看着自己纯白的衣裙，似乎要把裙角上的那抹垢痕，看成一朵脱尘的莲花。
“我们墨池苑弟子没动手，白塔的和尚是被风吹走的。这一定是你们恶事做多了，昊天都看不过眼。”
莫山山没说话，天猫女却忍不住了，当下便是按照先前某位公子交代的那样，给了个合理的解释。
曲妮玛娣姑姑眼眸骤现怒意，瞪着小姑娘，寒声说道：“没有尊卑的东西！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轮得到你出来说话吗？”
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丝厌恶之色，又是看向程立雪，厉声道：“程神官，还有在座的诸位，有谁会相信，一位不惑境界的修行者，会被一阵风吹走。”
“这没有尊卑的东西，还说是什么昊天看不过眼？简直是一派胡言……”
曲妮玛娣越骂越难听，来自世间诸国的将军们与其他修行宗派的弟子，对她的这种行径颇为反感，但因为这位曲妮大师的辈分极高，若谁敢站出来反驳，必定会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程立雪万分无奈，这个曲妮辈分极高，而且还是月轮国主之姐，被戴上天擎大德的名头，她闹的这点小事他倒是不惧，可若联军因此离心散了，他着实不好交代。
“等？程立雪，本座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程神官。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派神卫将墨池苑弟子关押重重惩罚。”
曲妮玛娣喧宾夺主，竟然要求程立雪重惩墨池苑弟子，那凶恶的目光，仿佛能择人而噬。
“先生？”
唐国将军舒成看向身边的宁缺，唐国和大河国一向交好，曲妮这般咄咄逼人，唐国要是毫无应对，有点说不过去啊！
宁缺摸着鼻子打量着静坐的书痴莫山山，他已经想起了那日在温泉湖畔，自己就是被这群墨池苑女弟子撵走的。
看着那被称之为书痴的白衣女子，宁缺颇为心动，因为书痴真的很好看，比桑桑好看得多。
曲妮又是转头盯着莫山山，质问道：“莫山山，我那徒儿不过是想让你们换个营地，你便用神符将他吹飞，还找了个这样可笑的理由。”
“你若是不给个交代，休怪我月轮国向你大河国开战，届时可就不是个交代那么简单了。”
“你要有什么交代。”
一个平淡的声音传入帐内，原本看戏的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立马变了脸色，而包括天猫女和酌之华在内的墨池苑弟子，则纷纷看向帐门处。
一袭金纹白袍的徐信走了进来，程立雪连忙站了起来，唐国将军舒成也被宁缺拉着站了起来。
曲妮看着徐信，冷哼道：“你又是谁？也敢来管老身的事情，哪怕是大神官在此，也得卖老身三分薄面。”
徐信此前没有见过曲妮，曾经的隆庆皇子年幼即入西陵修行，虽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