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会……又修出一个第六境……”
长安城的天空之上,宁缺在拳意风暴之中飘摇不定,他一刀又一刀的劈出神符,但也只是勉强能够自保,在那似江河狂啸般的风暴浪潮之中艰难的保住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气息城墙碾压而来。气墙为方,拳意为圆,方为阳,圆为阴,两极相融,造化雷霆。
徐信这一拳打出,就有如将一片世界天地向着宁缺砸了过去,有如雷霆万钧之势,隔着虚空之远,就令宁缺感受到了无可匹敌的压力。
天象交感!
阴阳应生!
哪怕宁缺不断动用惊神阵的人间之力相抗,但他毕竟不是夫子,如何能动用整个人间的力量。
既然不是整個人间,只是区区被削弱后的长安,又如何挡得住近乎无穷无量的大天地天象之力。
朱雀之上的宁缺面色肃然,眉宇间青色一闪,他左手阵眼杵,右手破柴刀,双手合聚于身前,释放出无穷人间气息密布,一改之前收缩之态,反而向外不断扩张,与徐信的天象之力撞击。
“轰!”
两气交接,响彻天地,整个长安都是一震,虽然大体上的关键格局未曾变化,但是各处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这在之前是没有发生过的。
长安城的各处建筑是容易被损坏,但是大体上的格局,却都是组成惊神阵的一部分,所以这一千多年来从未变过,就比如那雁鸣湖。
徐信买下雁鸣湖之前,这座湖泊正被大唐官府牵头疏浚,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官府要牵头疏浚这个雁鸣湖,原因便是在于,它是属于大格局的一部分,是惊神阵的一部分。
而现在,因为这一次碰撞,雁鸣湖似乎也是发生了颇为明显的变化。
大地上的徐信不断汇聚天地之力,他只是以自己的手掌,平平的向前一推,五指箕张,爪风呼啸当中,恐怖的能量互相纠缠旋转,打出电闪雷鸣一般的玄光。
天人合一,天象变化,此时一抓之下,天象造化,周围天地元气疯狂一般灌入徐信爪中,一团光芒爆发,并且越发耀眼、巨大。
“轰!”
当光芒被加速到极限之后,恐怖的爆炸便产生了。螺旋般的风暴,带着十级飓风般强大的威能,肆意向周围扩张,掀起一层层草皮,吹沙飞石,威能浩大惊人至极点。
一道光芒向着天上的宁缺而去,蓦然间千变万化,冥合天地,以游无穷,化为光辉,风暴与玄光合一飞天,目标自然是朱雀背上的宁缺。
“噗!”
朱雀背上的宁缺吐了一口血,他的血落在阵眼杵上,飘散的血花化为血雾洒落而下,大地上的长安某些地方,亮出点点晶莹的光,那是桑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昊天曾经留下的痕迹,也是道门撕裂惊神阵形成漏洞的关键。
“隆庆,我已补全惊神阵,在这长安之内,我就是无所不知,连无距的观主都追不上我。”
“而且,我还无所不能。”
宁缺话音落处,又是竖刀斩落。
他识海里的念力散溢出身,经由手中紧握的阵眼杵,传到长安城的四面八方,来到街巷的宅落里,来到那些经历风雨雪霜的青砖旧石间,来到长安城内的湖泊河渠,亭榭楼台……
沧桑苍茫的气息,从那些砖缝石隙间散发出来,从湖渠水流的深处、从亭榭楼台的地下……缓慢升腾而起。
陈旧的梁木吱吱作响,青石板碾出积年的灰尘,湖泊渠底涌出无数珍珠般的气泡。
惊神阵感应到了阵眼杵散发的念力召唤,回赠以无穷无尽的天地气息,来到朱雀大道上,来到宁缺的身周,来到他的刀锋前。
宁缺一刀斩落,这一刀,便是把这座长安城都斩了出去。
无数道刀痕,嗤嗤乱响,破墙割地而去。这些刀痕成双成对,每对刀痕便是一个人字,一个个威力强大的人间神符,凝结着长安的天地气息,每一记都在五境之上,将徐信的前路后路封死。
刀痕携城而至,与徐信驾驭的诸般天象正面对抗。
“我要风,我要无尽的风。”
“我要雨,我要瓢泼的雨。”
“我要雷,我要漫天的雷。”
“我要火,我要汹涌的火。”
……
徐信的声音仿佛远古的咒言,又好似古神的呓语,带来无尽的天灾降临长安的天空,四方天象汇聚,似是一定要灭掉那天上的朱雀与宁缺。
天地间的空气扭曲,长安的各处气息都在针对徐信,这毕竟是惊神阵的主场,徐信强行破阵,自然是需要面对整座长安城的力量。
一道身影真正的从天而降,宁缺的到了。
徐信能够扛住整座长安城的气息针对,宁缺却挡不住四方的天象变化,被迫放弃可以随时逃离的优势,重新落入长安与徐信面对面的碰。
长安城中的天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