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正堂之中,随着徐信定下征北之事,更多的一些问题被人提了出来,对于众人的疑虑,徐信和陈芝豹之前就有过商量,应对起来也还算没什么问题。
很快,这一件涉及到北凉乃至整个天下的大事被定下,徐骁六义子以及军师李义山各自离开,去针对安排各项事宜,偌大的正堂当中,就只剩下姓徐的四个人。
“黄蛮儿,如今这离阳也还算王朝鼎盛,天下民心逐渐归附,报仇就报仇,何至于掀起天下大乱。”
众人离开之后,徐凤年又是劝说,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按照他的想法,找离阳赵家以及涉及白衣案的报仇是一回事,完全可以用武夫的手段。至于说造反,那就纯粹是野心作祟。
柿子认为经过三年磨砺的自己,最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疾苦,所以他自认心怀天下,只想杀人报仇,没想过要造反,彻底掀了离阳赵家。
“赵家若还是天下之主,白衣案就不可能彻底的复仇。”
“你的想法我知道,但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说了。”
徐信冷冷的说道:“军国大事并非儿戏,既然已经当众宣布要对北莽以及赵家动手,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再若出尔反尔突然又半途而废,你害的就不只是自己了。”
徐信说完这话,很干脆的起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许许多多的筹划要布置,没兴趣和徐凤年继续争辩下去。
徐凤年相当于是视军国大事为儿戏,视江山为无物,在占据优势情况下“潇洒”的归隐,拍拍屁股走人,坑的一群支持者不要不要的。
他徐信可不是这种人,成大事者既然决定了事情,那就必须去做,尤其是这种当众宣布的事情,更不能反悔。
“黄蛮儿,黄蛮儿……”
徐信走的果断,徐凤年还想追着说,没走两步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徐信的身影,他只能转头去找徐骁,很不客气的说道:“徐骁,你儿子干的可是谋反大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凤年,有些事情你不想做,黄蛮儿既然愿意做,那就别去管了。”
徐骁只是摇了摇头,他对离阳一向都有意见,以前只是形势所迫,加上继承人徐凤年不愿太过大动干戈,他才会依着徐凤年的意愿去安排。
但现在徐信突然崛起插手,还得了陈芝豹支持,更是提出一個听着也还算可以的计划,他再拿什么反对?就像徐信说的那样,他能忘京城白衣案?
……
青州,襄樊,靖安王府的书房当中,靖安王父子赵衡与赵珣两人,看着加急送来的密信传书,久久不能平静。
“父王,这是真的?广陵王府,被那徐家幼子杀绝了?”
靖安王世子赵珣看完密信上的内容,只感觉背心湿透,脑海中仔细翻起关于徐信的记忆,印象中就是个痴傻的少年,但却屠五千骑,破十万水师,竟会如此的可怕。
“广陵旧楚之地已经失控,曹长卿为首的西楚旧臣举兵造反,据说还有西楚皇帝的血脉在世。”
儒雅气派的靖安王赵衡坐在椅上,捻动着手中一百零八颗天台菩提子串成的佛珠,一颗颗菩提子被不断转动,甚至有些微微发烫。
赵衡低声喃喃道:“徐家幼子,先是击败了义父,又是在广陵做出这等大事,赵毅那家伙可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到底是要干嘛,难不成北凉徐家得了世袭罔替还不够,真要造反……”
赵珣听到北凉徐家造反等字眼之后,心里猛地一突,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毗邻凉地的青州靖安王府,绝对是首当其冲,他们父子前些时日刚刚还得罪过北凉,到时候的下场……
“砰!”
忽然间书房大门洞开,赵衡和赵珣父子只觉一阵劲风袭面,接着他们的身前已经多了一道身影,一道熟悉的深夜,一个让他们恐惧的人。
房门缓缓关上,靖安王父子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的这人能轻易要他们的性命,而且有广陵王府的前车之鉴,他们很清楚,徐信是真的敢杀他们。
靖安王赵衡许久之后小心起身,试探性的开口道:“原来是龙象贤……大人降临,赵衡不曾有所准备,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靖安王不必客气,世子也不要客气,坐,都坐,事情咱们慢慢说。”
徐信笑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靖安王世子赵珣坐下。
世子赵珣看了眼自己的父子,最后战战兢兢的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两条腿那是一直抖的不像话。
赵衡笑呵呵的说道:“龙象大人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靖安王府操办,只要您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好说,这件事靖安王一定能办。”
“北凉欲对北莽用兵,挥师北伐,需要王爷这边支援一些粮草。我要的不多,也就是不影响青州民生的情况下,青州所有可调动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