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的来历,肃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絮柳庄历来有专设灵珠守护者的传统,而这些人,似乎都来自一个极神秘的族群,不过絮柳庄对外从未详细解释过。
慕兮此人,正是慕容昕的祖父慕容卿传位给慕容昕的三年前,扶持上来的新一任木灵珠守护者。
事关灵珠,其中夹杂了太多外人不了解的奥秘,依北国传统,不可问,也不可知。
……
“那便说来,让本王听听。”
肃王意味深长地望着眼前的人,颇有种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之意。
慕兮领命,依旧恭敬地低着头,缓缓道:“灵珠历来与执掌者有滴血之盟,会在执掌者不在身边,而且其它灵珠还未有明显反应时异动,一个很大的可能,便是执掌者生命垂危——”
他不动声色地说完,殿内无人不面露惶恐。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怎会有人不懂?
倘若是旁人,恐怕当场就能被判株连九族,可眼下北国的形势,即便表面不承认,也不得不深信不疑了……
无论是灵珠前任执掌者北文帝,还是现任太子楚清奕,眼下……情况都不太好。
尤其是前几日才突然曝出的太子失踪一事,联想到土灵珠的异像,越发让人不敢再往下想。
……
“慕先生,你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肃王勾了勾唇角,不为所动,只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
“草民不敢确定,只能说出认为最有可能的猜测。”
慕兮很镇静,“倘若这猜测属实,而且事态实际更为糟糕,土灵珠异动,恐怕还会接二连三发生,越发不可控制。”
“那该如何是好?!”
队列中有老臣没有忍住,心惊胆战地问道。
“草民,需向陛下取血——”
慕兮面不改色,“以陛下之血,可形成暂时稳定住土灵珠的结界,只是……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平安寻回太子。”
百官讶然。
向皇帝取血,实在是大逆之举,更何况北文帝现在人还在病中。
……
“慕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肃王面色阴沉,显然也动了怒,冷声斥道。
慕兮应声跪地,“王爷恕罪,只是眼下若不以此法控制土灵珠,一旦失控,那么灵珠原本的封印……极有可能就此失效,如此后果,只怕无论是谁,都担待不起!——”
他这一句,顿时让整座大殿鸦雀无声。
凡是对灵珠有些了解的,都知道这世上的五颗灵珠,封印着让先祖极为忌惮的东西,不可动用灵珠之力的禁令,也一直以来是北国最严厉的一条明令国法。
任谁,都不敢跨过这条禁忌。
……
慕兮这番说辞之下,肃王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们打好的算盘。
以稳住灵珠的由头,好光明正大地面见北文帝。
……
肃王眯了眸子。
原本是想,既然老七他们,如今做什么,都想明着来,那便陪他们玩到底,但若以为这样就能桎梏住他,就太天真了。
就像现在的形势,他们主动将北文帝与太子性命难测的消息告知天下,其实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那二人,如今回转的余地已是微乎其微,大乱时刻,便是他担起大任之时。
只是,他们现在竟又想借此向皇帝取血。
未免也太不将他这个代理朝政的王爷放在眼里了吧?
……
“父皇如今病重,怎能承受得住取血这种伤身之事?何况,天子之血,是你随随便便说想取就能取的吗?”
“草民只需少量几滴血,在陛下手指上扎一个小口即可。陛下乃土灵珠的前一任血盟者,其血虽不如太子的有效,但多少能对灵珠起到一定作用。”
慕兮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只冷静地继续道。
“本王命你再寻其他法子,此法风险太大,不可妄用。”
肃王只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一个眼锋扫向下,将欲进言的几个大臣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一时间无人再敢反对,只能按其说的作罢。
昭王站在原地,意料之中地一声冷笑,余光看到几个自己这边臣子的示意,似是想让他站出来说几句。
他早已看透了肃王的心思,也懒得再费无谓的口舌,直到肃王转而谈起其他政事,都未再主动提起过这个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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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延一行北上的第十二天,在上京城郊外过着与世隔绝日子的景年才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慕兮。
倘若他再不来,景年甚至要以为自己是彻底不会再与他们有什么联系了。
这一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