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挺,虽是盘腿坐着,可除了因为看琴而垂下的脖颈外,背上不见一丝弧度。
从景年的角度,能看到她侧脸尖尖的下巴。
那琴声正是出自于她手。
一下一下,经由指尖拨动出去,动作幅度不大,且慢,隔着远了看,仿佛整个人都是静止的。
周围静悄悄的,伴着琴音,衬得园中越发清幽雅致。
而那琴音的主人,竟也带了丝仙气般,不食人间烟火。
……
景年忍不住低叹,有些气质,真的是由出身决定的,后天无论如何追赶,都无法企及。
此时她虽未完全看清那名叫沈倾城的女子的模样,可仅仅是个大致的轮廓,便已好一番赞叹。
随之又不禁想到沈家所遭受的灭门惨案,眉头顿时又深深皱起。
这样的女子,就是该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永远被人捧在手心的……
却偏偏经历了如此可怕的变故。
换成是谁……都无法支撑住吧。
景年自己是从未拥有过,可她却是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相比起来,竟是比自己还要凄惨。
世事无常。
……
情绪忽然便沉了下去,景年无心再在原地逗留,正准备走,却听原本一直不徐不缓的琴音不知怎么忽然当的走调一声,随即戛然而止,与之伴随的还有侍女的惊呼声。
她忙朝那边看去,就见原本还笔直坐着的人转眼间竟侧仰着倒在了地上——因为琴桌并不高的缘故,她一手还依旧搭在琴上,刚才那道刺耳的声音就是在倒地时压到所发出的。
想到欧延说沈倾城从上京前来的一路都在发烧,身体情况一直很不好,景年心里一紧,也顾不得自己这奇怪的出现方式,提裙踩着园子的丛丛花草便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