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走出了院落,欧延才复又开口,虽面露笑意,语气却淡淡的,“公子刚来时,不是说当日在城门口,是你出手惊了马匹吗?”
临风扬了下眉,倒也没太惊讶。
他既然会来,肯定一早便在外面了,而自己与景年说的那些话,他也肯定有手段听得一清二楚。
“那时我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
欧延目视前方,出乎意料地没有多惊讶,“我也知道从在上京遇到景年开始,她就有很多事瞒着我。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好在,如今她愿意相信我,我也庆幸我赌对了,至少,是让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临风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些莫名的话做什么,掏了掏耳朵。
“所以我没什么一世英名,也更没有什么好毁的。如今既能互帮互助,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他回答了临风刚才的那句玩笑话,也直接将他奇得瞪大了眼,好半天才道:“想不到啊,欧庄主这拉拢人心的法子,高啊。”
欧延知道他这还是在阴阳怪气地讽刺自己,也没多在意,既然他已将自己的态度带到了,临风会如何想,便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了,于是牵了牵唇角,只道:“方才公子自己也说了,这里是棠钰庄,所以见不见慕容庄主,也不是公子能控制得了的事,在下先前只是给公子提个醒,也不至于待会儿见到了,又怪在下无礼。”
临风一听,顿时脑中警铃大作,“欧延,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且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信不信我转头就跟墨景年说那玉佩是你骗她付给了宫老爷一大笔银子?你还想威胁我?”
“公子误会,在下无意威胁,只是说来也巧,这慕容庄主的心性……与公子……倒是如出一辙,认定了的事,就算做得再怎么出格,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日听闻公子到访,便铁了心思要见,在下夹在二人中间,也着实难做”,欧延说着,对他微微一笑,“左右也不过是见上一面,公子游遍北国,广交朋友,这种事……应该不难吧?”
他不温不火的,还笑得极得体,临风走在他身侧,稍靠后一些,闻言抽着嘴角,偏生寡不敌众,只能咬牙切齿的回应,“当然……不难。”
******
那日再见欧延,已是晚膳的时辰。
景年见他独自过来,便知道临风应是已经离开了。
侍女有条不紊地上菜,景年递上一条热毛巾给欧延擦手,“临风……已走了?”
欧延点头,在桌前坐下,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下午一起见了慕容昕。”
景年惊讶地随着他一起坐下,好半天才发着愣道:“他……他愿意?”
欧延难得笑的这般轻松,“他与阿昕,倒是相见恨晚。”
景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觉得,看着临风,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欧延瞧着她的反应,也觉得相当有趣。
景年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弯,才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没忍住,也是笑起来,“他们有些地方……好像确实挺像的。”
性格,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他相助,调查的进度能快上不少。”
欧延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他无论何时都是从容的模样,景年很难从他的神色里窥得多少除了她肯告诉自己以外可能的其他信息。
不过他一向如此,不会让她参与进那些棘手的政事或斗争当中。
既帮不上忙,又徒增烦恼。
只是今天景年没忍住,静默了一下,还是道:“沈小姐……知道肃王的事了吗?”
“阿昕想着,待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告诉她”,欧延回得很明确,“不过说起来,眼下有一事,更为急迫些。”
景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忙正色。
欧延示意房中的其他人退出去,并将房门关上,这才道:“我们正在试探诗怡。”
诗怡?
……
景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沈倾城的贴身婢女?她不是好不容易从灭门惨案中幸存,前不久才刚被带回棠钰庄吗?
为什么要试探她?
……
“我们怀疑她隐瞒了一些事”,欧延继续吃饭,“从她进入棠钰庄到现在,庄内密探已不止一次看到她挑了没人的时辰四处游荡。”
景年蹙眉。
“有些地方,还是庄里少有人至的,她一个从外面来的婢女,没有理由到那些地方去。”
欧延神情淡淡。
景年却一脸错愕,“怎么会这样?她……”
“她身手不错,也知道怎么躲开巡逻的内侍,至于到底想做什么,可能是因为一直没能在庄里达到目的,所以到现在我们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