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延呼吸声有些重,顺着景年的目光,正好看到他正闭着眼,长而细的睫毛在微微动着。
酒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整个红了一个度,双颊处颜色还更重些,在烛光的光晕下,显现出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清俊。
景年又唤了他一次,依旧没有回答,只好有些无奈地起身准备去叫萧痕。
哪想刚站起来,手就忽然被他拽住。
景年踉跄了一下,又坐回位置上。
“叫人拿块打湿了的帕子过来。”
欧延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
景年见他终于说话了,松了口气,忙让阿喜照做。
“您……没事吧?”
欧延抬头看了眼桌上方才被慕容昕起身带翻的酒壶,上方的盖子滚到一旁,里面已是滴酒不剩。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许久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了,真是怕了他了……”
“我……让萧先生过来给您看看?”
景年担心他不舒服。
“不必。”
这时外面的侍女已很快端了盆热水进来,欧延接过温热的帕子,往面部敷上去。
景年这才明白他要帕子的意图。
欧延又喝了口水,双手撑住桌面慢慢站起身,景年看他动作有些微晃,下意识想去扶,就听他道:“出去走走吧?”
现在?
景年看着他此时的状态,满眼不确定。
欧延却很快握住她的手,直接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许是醉酒的缘故,他手心的温度比平日更高些。
景年还是有些不习惯在人前与他这般举止亲密,但又挣脱不开,只能垂头被带着往外走。
黑暗中,外面冰凉的风扑面而来,顿时让人清醒不少。
“您要不要加件衣服?一冷一热的,小心着凉。”
景年着实觉得现在出来瞎晃悠不是个好主意。
欧延闻言却只一笑,抬头向空中望去,许久没说话。
良久,他才道:“今天是十五。”
景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夜里的天气很好,又因为是月中,空中刚好是一轮满月。
景年不知道这种夜空里连一片云都没有的天气是不是每天都有,刚好平日又很少注意过这些,此时猛然抬头一看,只觉得惊艳。
月光很亮,更衬的整片夜空洁净无暇到让人不敢妄图靠近。
虽然也根本没有触碰得到的机会。
……
“好漂亮。”
景年忍不住低声感叹。
“想凑近些看吗?”
欧延忽然低头,一双眸子很亮。
他双颊依旧透着红,声音也像在酒坛中浸泡过一样,醇而哑。
没等景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忽然感到腰间一紧,下一秒身子整个一轻,随即耳边只剩呼呼略过的风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紧紧环住欧延的脖子,惊魂未定地向四周看去,就见二人已是在空中了——
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阿喜和跟出来的其他几个内侍的身影也在极快的瞬间缩小、再缩小,直到完全略过。
景年终于回神。
……
欧延竟然就这么突然地施展轻功带着她飞了起来!
她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一刻也不敢轻易松手。
……
相较她的惊慌失措,欧延却显得相当轻松自如,带着她快速在棠钰庄上空飞跃而过,时不时落到某处房顶上,脚又一轻点,立时又飞起来。
夜晚的凉风有些刺骨,将二人的发丝吹的几乎绞在一起。
景年渐渐适应过来,被欧延横抱在怀里,小心地向周围探看。
“我们要去哪儿?”
她的声音穿过风,断断续续的。
欧延却只是勾了下唇,“扶好了。”
下一秒,又是一股向下的力,景年意识到这是要下落了,忙勾紧他脖子。
二人又在空中飞了一阵,最后落到一处屋顶上。
景年小心翼翼地在屋顶的瓦片上站稳,刚一抬头就看到天上一轮圆月,大小与地面上看得一样,却似乎更亮了些。
这里不知是棠钰庄的哪个方位,月光下,周围尽是房屋楼阁,甚至能依稀辨认出远处的树林和高山。
他们所在的这处楼阁刚好是方圆内最高的,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棠钰庄。
……
景年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尤其是这里还是名冠天下的棠钰庄。
她睁大了眼,为着欧延这出乎意料的几乎是有些疯狂的举动,整个人也被震撼的渐渐兴奋起来。
恐惧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