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你身边,何时会允许个女子跟着了?”
阿邱像是没听到临风的话一样,目光锁在他身旁从进来起便一直未说过话的景年身上。
二人一高一矮,身形相差明显,景年虽戴着帷帽,却很容易看出是个女子。
……
“自然是懂玉器的行家,宫老爷亲点的,今天在这儿,她的话,可比我更有分量。”
临风脸不红心不跳道。
阿邱不屑地笑了一声,“行家……这条道上,终究是不自量力的人,更多些。”
临风也跟着笑,末了只道:“将上回那批货拿出来吧,先看看再说。”
阿邱又定定看了景年几眼,才慢慢起身绕到身后的架子背面。
好一会儿,才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盒回来。
景年既已到此,便也配合起来,被他们的对话铺垫了这么久,就算再没兴趣,也不由地好奇,主动走到桌前观看。
那是个相当沉重的,几乎像是以一块完整的木材凿出来的盒子,外面的锁扣锈迹斑斑,阿邱用钥匙左右转了许久,才终于打了开。
盖子被掀起,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排玉石。
景年数了数,总共有八块,形状、颜色各异,大小也皆不同。
那玉并没有被很好地保养过,很多表面都结了层白灰。
……
“我都来了这么多回了,也没见你好好给它们擦一擦,暴殄天物啊……”
临风双手撑在桌面上,唏嘘地摇头。
景年听着他们的对话,才慢慢知晓了这些玉的来头。
这个名叫阿邱的人,有北国西北部邻国的血统,长年往来于两国间。这些玉佩,便是他去年年底在境外的一座墓穴中偶然得到的。
只是因为第一眼看去成色极差,许久都未能找到买家。
时间久了,他的心思自然也转到了其他器物上,对这些玉也不太理会了。
景年见临风随意地从里面将玉取出来放在掌心细看,便也学着拿出一块。
手刚一碰上,第一感觉便是温热。
那不大不小的玉佩,明明长期被存放在木盒中,不曾接触任何热源,在此之前也没人触碰过,可刚一碰上,却是温热的。
她有些诧异,又不觉想到了自己的那块玉。
因为很少离身,所以那玉也是一直有些温度的,但景年记的很清楚,后来在宫氏古董铺送去请临风鉴别,离开了许久,再回到自己手上时,也依旧是温热的。
她别的不懂,可单凭这一点,就感觉阿邱的这些玉……应该八九不离十。
……
“怎么样?”
临风侧头问景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位……卖主”,景年不知该如何称呼阿邱,索性随便想了一个,继续道,“一直都不知道这些玉为何物?”
她语气平淡,没带什么情绪,可听到阿邱耳里,却多少有些嘲讽之意,顿时面色不善,眼中闪过冷光,“这位姑娘,口气倒不小。”
临风不知怎么就大笑起来,“你先别恼,我看这是有戏的意思啊。”
说着,他对景年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你且说说。”
“它有温度。”
景年低声道。
阿邱嗤笑一声,“有温度又如何?只此一项,却无玉的质地,便就是个残次品。”
景年默默将玉放下。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玉的表面都多少受了磨损,像是裹了层磨砂质地的灰白色表皮,完全没有上等玉石的通透。
“所以……”景年终于回过味来,“你是既不觉得这些玉是宝贝,却又不想轻易以低价出手?”
话音刚落,临风没绷住,噗一声破功。
阿邱砰一声关上木盒的盖子,一脸愠怒,“临公子,你带来的这位行家,好像相当不懂这道上的规矩!”
临风立时轻咳一声,看得出是在努力平复表情,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正色道:“确实是冒犯了,我代她道句歉。”
“不过吧……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我也说了,让这玉表面的残缺化腐朽为神奇的办法,我这儿有,也只有我这儿独有,而宫老爷,也是真心想要你出这一套东西。现在,可只有我们将它视作宝物,愿意抬多些价码,其他地方嘛……任你怎么说,那就都只是残次品。”
他说着,起身虚虚拢住景年的肩,“我今日带来的这位行家,手中可是有一块当今最为稀有的‘人养玉’,宫老爷也是阴差阳错地因为她,才对养玉这件事生了几分兴趣。我们的诚意已是相当足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
原来是这样。
景年勾了勾唇。
她还以为今天是什么事,原来是眼前这卖主,忽然发现手头上一件早被压箱底的东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