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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延闻言神色暗了暗,却没再说什么,示意他赶快坐下,自己转身走到桌后。
这本来也是陆承远职责之内的事。
到今晚为止,已有很多消息汇总传了回来。
甚至昨日,欧延还亲自在棠钰庄审问了宫老爷一番。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宫老爷最初请墨姑娘出庄到黑市去的目的,与后来发生的事是没有关系的,宫老爷收回来的那一套玉,确实是稀罕物件。”
对于宫老爷而言,现在面对的是临风和景年失踪,棠钰庄十几人遇袭受伤,这种事,直指到他身上,那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因此从头到尾都极为配合,甚至还将刚收的那一套玉石带到了棠钰庄请欧延过目。
“不过……宫老爷这里没事,不代表那个临风没有别的心思”,陆承远苍白的面上印着跳动的烛影,“我们已查到,这玉是从一个名叫阿邱的青年手里得到的,此人有一半外族血统,常年奔走于北部边境,混迹古董圈子,却是个无名之辈。”
“这次临风收了他的玉,隔日他便收了在黑市里的摊位,不见了踪影。”
“那批人贩子呢?”
欧延冷声问。
他指的是景年在黑市中看到的,当众发卖那三个有着奇怪绿瞳孩子的人。
也是他们那日本来打算出城去打探的马匪帮。
陆承远双眸一抬,“我们的人去得太晚,到达城外那处木屋所在的地方时,已经人去楼空,可寻着路面的痕迹,却有了很不寻常的发现。”
这是今日直到晚上才刚传回来的消息,欧延还并不知情。
他闻言,头偏向他,默默等着下文。
“现场痕迹凌乱,有过打斗,可最终不是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而是又进了城。”
陆承远右手微攥成拳,轻轻放在膝盖上,“之前出城时,在宫老爷的古董铺,临风就对墨姑娘提过,他收了安临知府徐常海的儿子徐臻礼为徒弟,并将从黑市带回来的那个名叫多吉的绿瞳孩子托付给了他照料。”
“巧的是,这两日,徐府中看似平静,却暗地里有过一次不寻常的人员调动。”
陆承远面上是与他年龄和相貌甚不相符的老陈,他说着淡淡一笑,“徐公子在城中有一处私宅,原是他用来养外室的,但从去年起,便空置了。巧的是,据线人所报,自前日晚上起,那里面便明显有了人居住的动静。”
“临风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调查那批人贩子,并不是完全仅是他口头用来引墨姑娘出城的理由,毕竟是与火族有关的事,他必定会在生事带走墨姑娘的同时,派人继续前去调查清楚。”
“眼下,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伙马匪是被他控制住了,正等着临风进一步的安排。我已派人密切监视那座宅子,以获取更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猜测。”
欧延在位置上坐下,双手十指相扣,大拇指上下转着圈,默默点头,“那三个孩子呢,现在都能确定所在的位置吗?”
陆承远皱了下眉,“墨姑娘第一天去黑市时,我们并未同行,因此当时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只知道那天卖掉的是多吉的姐姐。她被谁买走,还需要在黑市中多作打探,只是那里一向敏感……暗中探听消息,很容易被盯上,所以需要一些时间……不容易成事。但按照临风的性子,属下认为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线索,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那女子的行踪。”
“另外就是那女子的其中一个弟弟多吉,人现在正在徐公子府中,暂时安全。至于最小的那一个,前日出发前临风派了宫氏古董铺的人到黑市探看,当时只是为了看那伙人贩子有没有继续在黑市做生意,并没有交代铺里的人等到最后找到买家。”
“疏逸……其实在出城前有暗中派人前去盯梢,但进黑市时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人已被买走,并也收摊了,去向不明。”
“所以眼下三个孩子中,只有一个是下落明确的……”
欧延默默总结道。
“是……”
陆承远深觉失职,面露惭愧。
欧延却很平静,轻点了下头,“好了,此事继续让手下人查下去便是,至于你,不可再操劳了,好好养伤,若再像今日这样,我便要将你关起来静养了。”
陆承远知道欧延是为了自己好,无奈一笑。
至此,欧延都没再提起之前陆承远反应失常那回的原因。
陆承远心中焦灼,却又毫无办法。
欧延依旧如那天看到他反常反应时那般平静,只专门叫了人来送他回去。
临走前,陆承远终是脚步一顿,犹豫道:“庄主……属下受的这一剑,实在过于巧妙,属下以为,此事定不简单,务必需要更多时间以收集证据,还请庄主明察。”
他所能说出口的,最多到此程度。
时间……
欧延忽然想到,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