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经略也可以分为武帝时期的开土列郡,以及昭、宣、元数世的安边抚远。
武帝可以说是本朝最另类的皇帝,他在位的五十年间,整个边疆政策开始发生重大转变。从汉兴时,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到了武帝后,一改隐忍退让之状,开始重点经略边疆。
在过去,中原的汉人皇帝们普遍将治理的重心放在帝国腹里,只要内部稳定,外部即便有一二袭扰也无伤大雅。
但偏偏出了个武帝,执意开边,将整个帝国的重心开始放在了过去从不重视的边地,正式将原先被视为无用的边地确立为重要的外部边防价值。
其后,积粟输边,移民实边,整军备武。那个时期也是汉家在塞外的大扩张时期,大部分塞外的郡县都是在那个时候被建立的。
但武帝之后,尤其是在成帝之后,整个边疆政策发生了巨大变化。将过去主动出击的积极性政策批评为擅开边隙,破坏边疆各族团结。然后到了本朝,甚至出现大面积放弃凉州之策以保和平。
这一种柔雌求存的政策一直贯彻到现在,使得凉幽之地的百姓深受其苦,并日益积攒着对汉庭的仇恨。
因为本朝虽然说这是保境安民,所以重守不重攻。但实际上这却大大鼓励了匈奴、乌桓、鲜卑、南蛮的劫掠。
等到了那刘宏上位后,幽、并、凉三州,可以说是无岁不被寇抄。
而这些边景到了京都的朝庭上,那些讲经讲得天花乱坠的公卿大臣们,不是和亲、就是过市,总之就是羁縻招抚的那一套。
可以说大大寒了如沮授这样的河北士子们的心。因为此时的汉室,已经无法保护河北人的利益了。
还让沮授他们担忧的就是,本朝在边事上频繁使用以夷制夷的政策。这虽然降低了朝庭的耗费,但却让四夷成长了起来。
原先只有部落形势的乌桓人成长为现在具备完善的军事组织,就是一例。
他们想得很好,觉得夷虏相攻,杀戮满万,而中国无损汉兵可坐享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劳苦。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划算的吗?
却不知道,命运早就在暗中给一切都标注好了砝码。
如果没有张冲的干预,这一切终究爆发。
早就有了历史自觉性的张冲在听了沮授一番话后,由衷感叹了句: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此言不欺我!”
正当沮授和田畴两人咀嚼这段话的时候,就听张冲认真对沮授求教了一句:
“如沮公看,这北疆该如何治理呢?”
这下子沮授更加振奋起来了,他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是再次肯定支持王上的征辽政策,想让王上采取主动防御,另外一方面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于是,沮授就将他和田丰几个河北派门下、六部吏想的防边策细细讲来。
在沮授看来,前汉的武帝开边和后面的绥靖皆有问题。
如武帝这般大规模开边对国力的耗费太过于巨大了,也就是盛时可为,不能成为常态。而本朝汉室的绥靖就更不可为了,可以说正如刚刚王上说的那般,求存不可得。
那又该如何呢?
随后沮授就为张冲呈现了他们河北派的备边成果。
其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守在四夷”四个字。
用沮授自己的话来说:
“古者,天子守在四夷。”
而张冲用自己的话理解就是,要让四夷为藩屏,形成拱卫天子于中央的局面,诸夏与四夷共同组成和谐统一的天下秩序。
而其中北疆作为防备鲜卑人的重点,更是执行此策的重要地区。
当然,这个判断既和沮授他们是河北人,利益相关之外,更多的是从历史上得来的看法。
在他们看来,日后能威胁中原王朝的必然是来自于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方草原有多么广阔,连接了欧亚,但只凭借历史经验,他们就知道北方游牧民族灭不完。
以前这里是匈奴人,匈奴人之后有了鲜卑人,鲜卑人之后也必然会有其他民族出现。这些草原就好像无底洞一样,不论中原王朝如何应对,都会出现新的敌人。
所以,以沮授的意思,那就是采取定时深入草原,实行减丁之策。
泰山军既不取武帝发兵数十万的浩大战事,也不用本朝之绥靖,而就是取中道。只要让边疆各镇每年深入草原,行减丁之策。
通过主动参与进北方草原各部落的事务,对这些部落形成控制和镇压。
而且以沮授的看法,就是深入塞外还能获得大量人口、牲畜。
其中人口可为国内建设,牲畜可为农耕。
总之,东至瀚海,西接张掖水,北渡燕然山,东西五千余里,南北三千里,皆可为泰山军之搜讨。
而除了这种主动深入草原,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