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哈哈大笑,一把夺过典韦腰间的水壶,然后摇了摇,拔开了塞子。
果不其然,水壶里就是酒。
典韦嗫嚅道:
“王上,你要相信咱老典啊,咱战时可真没喝酒。不信伱问大目。”
说完,他祈求的看着李大目。
张冲噗嗤一笑,不理典韦,随手就招自家小弟过来。
张绍这会正笑着和韩当他们聊着俘斩数,看见二兄叫自己,忙奔了过来。
张冲将酒壶扔给了他,吩咐道:
“你带着这酒壶上坡去,将酒给那个荀成,问他敢喝不?”
张绍“哎”了一声,想都没想就要走。
张冲却脸色古怪,喊住了张绍:
“小弟,你这就不怕?那荀成被咱们围在这里,要是拿你做人质,你岂不是危险了?”
却不想张绍反问了一句:
“王兄,那荀成能入你眼,那就不会是这样的人。”
说完他还颇为豪杰义气道:
“再说了,我张绍作为咱张家子弟,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口大的疤!怕甚!”
见小弟这副样子,张冲哈哈大笑,他摸了摸张绍的头,温言道:
“你上去替我看看那个荀成,酒喝不喝无所谓。你就告诉他,这汉关是在,但要是这飞将不在了,那谁来不教胡马度阴山?”
张绍点头,然后就头也不回迎着风雪上坡去了。
他走后,赵云忍不住担忧道:
“王上,让绍弟上去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他真说自己是你的弟弟,那荀成一定会以此威胁咱们。”
其他人也不懂,不知道为何要让张绍做这样的事,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但张冲摇头,对众人解释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咱们家出了千里驹了,他要出去看看。至于他要是有危险?……”
张冲摇了摇头,反问了边上的王邑:
“你们不会真以为那王允还在上面吧。我要是猜得没错,这上面就只有那荀成和这面汉家节度。”
王邑讷讷无言,有心反驳但又想到自己也没能守节,到底还是没底气说话。
……
风雪中,张绍一步一个脚印,心里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对将要见的荀成充满了好奇。
他听说了军中如何讲这人的,说这荀成之前为了守关连自己侄子都杀了,这是个疯子。
年轻的张绍理解不了荀成这种人。正如大多数人理解不了守睢城的张巡,理解不了戍守西域的耿恭。
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异类和少数,他们做的事情往往又是惊世骇俗。也许这就是张冲想要让张绍见一见这人的原因吧。
这个坡并不高,没走百步,张绍就被人拦下了。拦着他的是一个面相普通的军吏,在看见张绍单身上来后也没有多说,押着他默默前进。
沿路,张绍看见了这支军队的士气,他们有心表现出视死如归,但却隐藏不住迷茫和惊慌。
这些人都注视着张绍,显然将他看做是泰山军的使者,是来劝降的。
张绍摇了摇头,他倒是明白自家王兄的确有心劝降,不然不会让他来送这酒。但他也明白,这事取决于那个荀成。
看着前面军吏的背影,张绍小声问了一句:
“不知道怎么称呼?”
军吏头也没回:
“高顺。”
张绍并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同,而是悄声说了一句:
“高将军,有可能的话劝劝你家荀将军,毕竟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高顺陡然回头,说了这样一句:
“你的话我会帮你带,但结果早就注定,因为荀将军是真正的武人。”
张绍不解,这和武人不武人有什么关系呢?这仗打成这样也好意思摆武人的谱?
但他没有激怒高顺,继续地头行走,不敢再看沿路的渴求。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