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在内的一众大臣的反对,尤其是王谦说的:
“如今自泰山军南下雁门,屡破名师盛将,气势鼎盛。正应借上党山河表里以挫敌之锐气。而大将军轻出北上,人心易摇,不如镇之京都,命一大将统御即可。”
其实王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何进去年刚被小皇帝暗算一波,虽然侥幸在政变中获胜了,但也只不过把刘辩给软禁了而已。现在你何进在京还好说,而一旦你领兵在外,那小皇帝不会被人又迎立了?
说实话,王谦已经非常为何进考虑了,这等话已经多少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了。
但这何进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明白,反而认真的回道:
“我何进也是天下人,怎能被张冲小儿这般欺辱。他放着那关西不打,偏来犯我关东,如我不迎头痛击,那天下人如何看我?”
而那边,应劭、孔伷、张咨等幕府士都坚持劝说。这个言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那个硕峄毓斯Υ有君子去冒战场矢石的。
但那何进也不知道昏了头还是怎么的,突然激动说了句:
“昔日光武皇帝常御驾出征,乃定天下。本将军如何不行?”
何进一番话直接将氛围降到冰点,一众幕府士皆沉默不言。
如应劭、孔伷、张咨这些人,实际上也知道何进有一些心思,这也是他们见机从朝廷的编制转到大将军幕府的原因。
但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做了,却不能说。
果然,王谦听了何进这话,整个人须发张了起来,正色道:
“大将军,慎言。”
而另外一个在场的朝廷公卿,太常韩融则冷冷的呛了句:
“未料大将军竟有此雄心,能与世祖相比。”
何进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被韩融这么呛,面上也过不去,大声道:
“我有雄兵十万,破贼如泰山压卵!”
其实这不过是何进的找面子话,但韩融偏要给他更难堪,回道:
“未料大将军竟如此高巍,能与泰山相比。我看,对面才是泰山军吧。”
此时的何进已经气得面红耳赤了,但又搞不定这些人,只能拂袖而去。
就这样,众人不欢而散。
在王谦退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人悄声走到他身边,疑惑道:
“长史,大将军意在进取,为何沮之。”
王谦回头一看,正是幕府内的记室令史边让。
这边让是陈留一带的名士,少辩博,能属文,曾作《章华赋》而名噪一时。所以虽然边让位比自己低,但王谦啊还是对此人很是敬重。
他摇了摇头,对边让道:
“你初来,对大将军还不够了解。大将军长在得人,其才非在战阵之间也。”
边让这个职位是记室令史,负责汇报各地送上来的表报,虽然位置不高,但实际上却很重要。
边让也是在这个位置知道了如今天下的局势是如何的。
所以他并没有被王谦这番话给说服,反而忧心说了这样一番道理。
用边让的话来说,此时的朝廷宛如战果时期的周王室,可以说是群敌环伺。
南有袁术、袁绍逆党,西有关西伪朝,东有叛服不定的张邈,北有盘踞在并州和冀州的泰山军。
而现在那泰山军南下,颇有虎吞河洛的态势,在这种危难情形,大将军不能在上党地区赢得一场大胜,那河洛就危险了。
那边让还补充了一句:
“不在山河形胜的上党决战,难道要在京都城下坐守吗?”
但对于边让的锐意进取,王谦摇摇头。
为宦这么久,他看多了像边让这样的名士入朝,总是那样的智珠在握,锐意进取,以为天下事就是那样。
但实际上呢?他们是不需要为结果负责的,煌煌大言谁不会说。
但王谦需要对朝廷和天子负责,可以这么说,以他对何进的了解,真统帅大军到了上党,那是必败。
反不如遣一宿将,如将西面的朱儁调到北线,以朱帅之能,上党之险,其胜败还真的有未可知。
但这话不能说给边让听,所以他就说了一个让他无法辩驳的理由:
“大将军初掌朝廷,四方藩伯未有恩德以加之。豫州袁绍近在咫尺,一旦大将军轻出京都,一旦二袁上洛,大将军又何以应对?”
边让还不服气,还坚持:
“朱公已入京都,可将此任委之于朱公。”
王谦已颇为不耐,反问了一句:
“那是上党重,还是京都重?”
这一下,边让哑口无言。
于是,王谦甩了袖子,再不理会边让,走了。
而那边,边让则摇了摇头,叹道:
“长史啊长史,你的确老成持重,但却不理解大将军,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