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舒胡乱洗漱一下,准备去吃饭,却注意到卫生间衬衣上有个张扬的嘴唇痕迹,那唇蜜绯红,似乎在给未曾谋面的自己发起进攻。
看着人家在宣战,夏云舒握着衬衣微微愣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以为可以绵延不绝发展的剧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了,戛然而止了。
她握着那柔软的衬衫,伸手摸了摸挺括的领口。
傅昱凡啊傅昱凡,你未免太粗心大意了。
在生命尽头,她进入倒计时,所以既没有追究也没有斤斤计较的意思,她必须允许一切的发生,客厅里传来了傅昱凡元气十足的叫声。
夏云舒急忙将衣服丢在了洗衣机内,这才急急忙忙来到客厅。
两人面面相觑。
“你起来好早啊。”
“做了爱心早餐,”傅昱凡亲一下夏云舒,这样的互动在他们的生活里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但今天,夏云舒内心苦涩,她强调自己回应,配合,互动,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很好的说服自己,倒显得僵硬极了,“吃,吃饭吧。”
傅昱凡压根就没注意自己泄密的细节。
坐在餐桌两边,夏云舒握着烤面包,涂抹了果酱后吃了起来。
傅昱凡却看着她。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夏云舒吞咽,机械化的样子。
她在盘算,是不是到了将谜底揭晓的时候了。
毕竟这样内耗的生活对两人来说都不好,她迟疑了许久,吞下最后一口烤面包,擦了嘴巴以后,这才瓮声瓮气的说:“我都知道了。”
“知道?”傅昱凡的笑容有点莫名的难堪,“知,知道什么了?”
他的每个微表情和动作都在强调做贼心虚,夏云舒看着自己修长的手,转而又看了看凌乱的手掌心,那像极了自己横冲直撞的命运。
“我生病了,”她指了指脑袋,“在这里,我都知道了,那日你和大夫偷偷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傅昱凡愣住了,吃惊的看向她。
他知道他很聪明,有举一反三的能耐,但却想不到粗心大意的自己在那时候就已经泄露了秘密。
夏云舒悻悻然的,“你姑姑为我介绍了不错的大夫,我在凤山那边已经治疗一段时间了,效果还不错。”
她以为道明这一切多艰难呢。
却想不到如此轻而易举又如此从善如流。、
傅昱凡还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抱歉,我……”
“这事情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啊?”夏云舒云淡风轻的笑着,似乎对这一切没什么概念,“更何况我还是当事人,身体怎么样,我自己会不清楚吗?言而总之,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这样。”
她无所谓的说完,这才抿唇一笑,催促起来,“吃,吃啊。”
但傅昱凡却沉默了,夏云舒看到他的手用力抓着餐桌边沿。
那手在蓄力,手背上的血管如纵横交错的丘壑,他的内心万马奔腾,到头来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在,我对你初心如磐,矢志不移。”傅昱凡不假思索的说。
但夏云舒却想到了白衬衣上的朱砂痣。
那朱砂痣又变成了恶心的蚊子血。
这一瞬,她有点胸闷,但还是强忍着不适感将傅昱凡的早点吃了,她没事人一样进入卫生间,从洗衣机里将衣服拿出来,分门别类悬挂在了阳台上。
做好了这一切,这才回头,见傅昱凡在慢吞吞的咀嚼。
味同嚼蜡一般。
“我真的没事,”然而夏云舒越是如此这般的强调,傅昱凡就越难受,这回死来自于病人的安慰,让他情何以堪,“要是……这辈子就这样了,要是……我们不是还有下辈子。”
那省略掉的才是关键内容。
傅昱凡狂奔过来,警告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会没事的。”
“但……”夏云舒木讷的蠕动嘴唇,“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我这个病本来就很复杂。”
“不会的,你一定会平安的渡劫。”
这…
不是一厢情愿又是什么呢?
夏云舒因势利导,“反正我也快那什么了,所以你也不要有顾虑,你倘若还有喜欢的人,我不会介意。”
傅昱凡却动怒了,“你怎么能乱说呢?”
从凤山出来到城市内的车上,陈茜茜戒慎的看看她,“我怎么感觉这医院有问题呢?人也稀稀拉拉的,不知道手续齐全不,我的建议是咱们到市立医院在检查一下。”
但夏云舒却说:“这也是一家不错的医院。”
陈茜茜固执己见,“还是多看几家,没准儿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没事,静观其变好了。”
对于这病,夏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