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院,正堂。
今日是沈菀和沈莺回门的日子,侯府长辈小辈齐聚在老夫人这儿。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身穿云锦对襟褂,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头上的宽缎抹额上镶嵌着碧玉,看上去更精神喜悦了不少。
沈莺如愿成为晋王妃,而且是唯一的晋王妃,没人和沈莺平起平坐,老夫人心底高兴着呢,二太太更不必说了,圣旨赐婚,将来晋王夺嫡,被立为储君,那沈莺就是太子妃,晋王登上帝位,沈莺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几天,二太太走路都带风,别提多得意了。
看到晋王陪沈莺回来,二太太更是高兴,只是这样高兴的心情,再看到沈菀和谢景衍的时候才淡了几分。
沈菀聪慧,及时发现自己上错花轿,二太太高兴,但想到沈菀那么丰厚的嫁妆都抬进了凌王府,二太太又有些后悔,她从来没想过计划会落空,她也一直把沈菀的嫁妆视为自己女儿的囊中之物,没想过会有意外,所以才没有打沈菀嫁妆的主意,想起来就觉得亏大了。
不过沈菀的嫁妆再多,但想到晋王能成事,将来整个大楚都是她女儿的,二太太那点肉疼又消了七七八八,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一时的得失不算什么。
沈菀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脸上带笑,但眼底笑容很淡,“你昨儿在街上差点出事,是凌王救了你?”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沈菀没法否认,也不会否认。
老夫人道,“祖母知道你一向喜欢逛街,但成亲第二天就让凌王陪着你逛街,还差点出事,也太不应该了。”
她出嫁第一次回门就数落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不应该了好吗!
沈菀心下不悦,就听谢景衍道,“昨日是我要菀儿陪我逛街的。”
嗓音醇厚,带了几分宠溺,却是堵的老夫人噎在那里半晌。
沈菀偷偷朝谢景衍送去一记感激的眼神,可送完了,才反应过来昨天本来她没打算逛街的,是他一再变卦,最后还把她赶下了马车,她确实不该当老夫人的数落,也不用谢他。
收回感激的眼神,沈菀改瞪了谢景衍一眼,瞪的谢景衍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老夫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好在这时候沈镜进来了。
他坐下来,老夫人就道,“敬茶吧。”
沈菀和沈莺如今贵为王妃,即便是小辈,敬茶也不用跪了。
沈菀都不用跪,更不必说谢景衍了,敬太后和皇上都没跪,何况是老夫人。
沈菀和谢景衍敬老夫人茶,老夫人喝了,送了谢景衍一块端砚。
然后是沈莺和谢景殷敬老夫人,老夫人送谢景殷的也是一块端砚。
不过即便都是端砚,也能一眼看出来晋王的那块更上乘一点。
敬完老夫人,再是敬沈镜。
沈镜送的就一视同仁了,一人一本兵书。
对于自家亲爹给的见面礼,沈菀也是服了,晋王对带兵打仗不感兴趣,这兵书于他和废纸差不了多少,谢景衍这会儿腿还没好,送他兵书,她爹是真不怕给谢景衍添堵。
不过沈菀也知道,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兵书,不是得他中意之人,他都不送的。
送谢景衍是真喜欢,送晋王,则是没办法,都是平阳侯府的女婿,又都是皇上的儿子,老夫人可以偏颇,他不能。
敬完沈镜,沈菀和谢景衍敬茶就到这儿了,沈莺和谢景殷还要敬二老爷二太太。
二老爷二太太笑面如花,高兴的合不拢嘴,给谢景殷一块玉佩,看玉质绝对是二老爷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玉佩了。
有个身份太尊贵的女婿也不好,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未必入得了女婿的眼,但又不敢不给。
敬茶到这里就算完了,沈镜小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起身走了,沈渡对谢景衍道,“走,吃回门饭还早,陪我下棋去。”
谢景衍也不喜欢跟这一群人待在一起,看了沈菀一眼,就任由沈渡把他推走了。
等二老爷把谢景殷请去书房说话,方才还济济一堂的正堂就不剩多少人了。
沈菀想着坐一会儿就去看谢景衍和她大哥下棋去,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二太太就笑道,“想不到我们平阳侯府竟出了两名王妃。”
三太太坐在那里,脸色很难看,找不到词形容的难看。
敬茶这么热闹的事,沈蓉都没出现,两位堂姐嫁的那么风光,就算凌王断了腿,但怎么说也是位皇子,不像她表哥吴大少爷,要家世没家世,要模样没模样,要人品没人品,她这个三房嫡女,还不如沈薇嫁的好,这比直接拿刀子剜她的心还要叫她难受。
要不是三太太不好缺席,她也不想出现。
老夫人喝了口茶,将茶盏放下,看着沈菀道,“你和莺儿不止是姐妹,还是妯娌,晋王如今大事未定,你和凌王也要尽力帮衬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