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菀只知道宸妃犯了事,触怒龙颜,但具体犯的什么事,沈菀并不知道,想问又怕揭谢景衍的伤疤,只能强忍着,实在是煎熬,但从谢景衍针对皇上的态度来看,没准儿宸妃之事,其中另有隐情。
沈菀捧着茶盏,氤氲茶气让她那张瓷白的脸朦胧起来,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正走神呢,银霜唤她道,“王妃,冬儿禀告您四姑娘的事呢?”
沈菀这才发现冬儿就站在她跟前,沈菀问道,“四姑娘怎么了?”
冬儿忙回道,“今儿四姑娘在清风桥被明威将军府大姑娘推下桥,幸得魏国公世子相救,才没掉水里去……”
沈菀眉头皱紧。
四妹妹性子软绵,从不与人结怨,明威将军府大姑娘针对她肯定是因为军器监一职落到四叔手里了,没能给二老爷,老夫人都心有不满,何况明威将军府的人。
朝廷官职那么多,一向是各凭本事,谋官不成就怀恨在心,这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些,再者就算没有谢景衍举荐四叔,军器监一职也未必是他明威将军府的。
皇上要给明威将军或者二老爷,早就给了,不会等到谢景衍保举,让四叔捡这个便宜。
连她都懂的事,大皇子和谢景殷不会不懂。
沈菀面色不虞,但很快心情又好转起来,只听冬儿咧嘴笑道,“明威将军府张大姑娘推四姑娘落水,春兰急着‘救’四姑娘,不小心把张大姑娘撞掉下桥了……”
四姑娘掉下桥,有魏国公世子及时施救,可没人救张大姑娘,据说张大姑娘掉下去溅起的水花有几丈高,被人救起来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薇被魏国公世子救了,已经出乎沈菀意料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惊喜,四妹妹和人碰上,从来只有吃亏的份,这回竟然没有,当真是不容易。
第二天沈菀就见到了沈薇,沈菀才知道沈薇昨天出府就是为了给她选首饰,谢景衍帮四老爷官升两级,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了,不好好道谢怎么能够,头两日忙着招呼道贺的宾客不得空,后面又连下了三天的雨,天一放晴,沈薇就赶紧带春兰出门选谢礼了。
其实在清风桥之前,沈薇就和明威将军府张大姑娘起过争执了,沈薇在一家绸缎铺,看中一匹绸缎,对颜色和花纹甚是喜欢,便想买下来送给沈菀,结果正看的时候,张大姑娘去了,直接就要买下沈薇看中的绸缎,沈薇就说是她先看中的,张大姑娘说她只是看,未曾说买,然后就动手抢。
绸缎不是很结实,绸缎铺掌柜的担心她们把绸缎撕坏,赶紧劝和,这绸缎只有一匹,但绸缎铺还有更贵更好看的,但两人都只要这一匹,沈薇性子一向软绵,也就是这绸缎是为了买下来送给沈菀的才力争到底,可把绸缎撕坏,也没法送,她便松了手。
这一松手,张大姑娘身子往后踉跄,胳膊肘撞到了柜台上,疼的龇牙咧嘴不说,裙裳还不小心勾到了柜台,她气头上用力一扯,把裙裳扯坏了。
父亲没能升一级,坐上军器监的职位,就够张大姑娘气恼了,出府散个心,还碰到沈薇,更觉晦气,再想到沈薇一个五品官之女,竟然入了魏国公夫人的眼,和魏国公世子定亲,更是妒火中烧,当下就想出口恶气,结果恶气没能出,还撞伤胳臂肘,最喜欢的一套裙裳还给扯坏了,张大姑娘气的咬牙切齿。
沈薇没搭理她,就出了绸缎铺,那匹绸缎张大姑娘虽然抢到手了,但一点也不开心,后来两人在上又碰到,沈薇不想被她纠缠,就索性换条街继续逛,她从清风桥过去,张大姑娘见不得沈薇无视她,脚步更快的上桥,故意撞沈薇。
后面的事,沈菀都知道,沈薇就没说了。
银霜注意到今儿春兰打扮的格外惹眼,手上戴了银镯,耳朵上还戴了银耳坠,头发上还别了支银簪,这打扮不输银霜了。
见银霜看自己,春兰笑的见牙不见眼,晃动手腕上的银镯道,“这是魏国公世子赏我的。”
银霜”啊“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四太太赏你的呢。”
不止银霜,沈菀也这么以为的。
她含笑看向沈薇。
沈薇脸比映山红还要娇艳几分。
春兰笑道,“太太赏了我一支金镶玉的簪子,还赏了我二十两银子。”
她伺候四姑娘好几年了,攒的钱也没有昨儿一天得的赏赐零头多,就跟做梦似的。
越想越开心,春兰道,“都是托了大姑奶奶的福……”
沈菀失笑,“怎么是托我的福?”
春兰道,“之前大姑奶奶不是让姑娘硬气起来,还说有事您给姑娘撑腰么,昨儿明威将军府大姑娘都欺负到姑娘头上,甚至都要谋害姑娘的命了,奴婢一时气不过,就把她也推下桥,让她给姑娘作伴……”
两个人丢脸,总比自家姑娘一个人丢好。
但春兰没想到自家姑娘落水被魏国公世子救了,没人救张大姑娘,不过张大姑娘是自作自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