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天气晴好,碧蓝的天空上飘着大朵的云,这样的天空,美的叫人看上半天也不会腻。
早上醒来,沈菀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银霜给她梳妆。
沈菀肤质细腻,平素极少涂脂抹粉,今日进宫赴宴,稍微打扮就格外光彩照人了,叫人移不开眼。
身上穿的是皇上赏赐的烟霞纱,沈菀嫁进凌王府,还没去过绣房,谢景衍把烟霞纱直接让绣房给沈菀做裙裳,绣房几位绣娘琢磨了两天,最后一致决定在裙裳上绣石榴花,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希望王妃能早日给王爷开枝散叶,给凌王府添个小世子。
昨儿烟霞纱石榴裙送来,沈菀试穿了下,很合身,再加上绣房管事妈妈会说话,谢景衍当时就赏了绣房上下两个月月钱,没把绣房上下高兴坏。
站在铜镜前,沈菀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天际的晚霞仿佛从烟霞纱上蔓延到了沈菀的双颊上,烟霞纱有多惹眼,前世她就知道了,再配合这绣的栩栩如生的石榴花,太后寿宴上她听不到一百句,也会听到九十九句别人祝她和某个混蛋早生贵子的话……
沈菀自觉脸皮已经被某位爷锻炼出来了,但这场面她还是有些架不住,当下就要把裙裳换下来。
银霜不解道,“为什么要换下来,这身多好看啊。”
谢景衍回屋正好听到这一句,他道,“这身正好。”
沈菀不敢说原因,她道,“今日是太后寿宴,我穿这身,万一抢太后的风头……”
谢景衍脑门上黑线直往下掉,他抬手轻敲了下沈菀的脑门,“不想说原因可以不说,找的什么借口,太后的风头是你能抢走的吗?”
沈菀,“……”
她糊涂说,他糊涂听不就行了,非得说出来做什么。
沈菀暗戳戳拿眼刀子削他。
银霜和海棠两丫鬟憋笑憋的肩膀直抖。
丫鬟把早饭端进屋,沈菀和谢景衍坐下吃早饭,细嚼慢咽花了一刻钟才吃完,又歇了半个时辰,沈菀催促,谢景衍方才和她一起进宫。
沈菀和谢景衍几乎是最迟进宫的了,等他们到的时候,皇宫宽敞空荡的停马场已经停满了马车和软轿。
进宫后,沈菀和谢景衍就分开了,宫女领着沈菀去御花园。
几乎一进御花园,沈菀身上的烟霞纱就把大家的眸光吸引了过来,就没有不羡慕的。
宋皇后和几位嫔妃在御花园凉亭,沈菀过去给宋皇后请安。
宋皇后本来在和几位贵夫人说话,见沈菀过去,脸上笑容依旧,但眼神很冷,满后宫嫔妃公主无数,还没有谁能让皇上罚她抄佛经,沈菀只是“崴”了下脚,连告状都不曾,她就被皇上罚了。
这几天,后宫嫔妃私下里都不知道怎么笑话她这个皇后闲着没事拿捏凌王妃,被皇上拿捏了。
她何曾丢过这样的脸?!
这几天抄佛经抄出来的火气,在看到沈菀的瞬间就有些压不住了,再见沈菀身上穿的是她女儿寿春公主想要的烟霞纱,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贵夫人把沈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过没夸沈菀的,烟霞纱寿春公主想要的事,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夸烟霞纱好看,那就是触宋皇后的霉头,没人这么缺心眼。
听说凌王的病到现在也没查出病因来,虽然呕吐之症有所好转,但并未痊愈,找不到病因的病才是最可怕的,凌王妃要能给凌王生个一儿半女,哪怕将来凌王真的没了,日子也没那么难捱。
沈菀福身给宋皇后行礼,当着一群贵夫人的面,就算宋皇后心下不快,也不会明着给沈菀脸色看,刁难她。
凉亭里几乎坐满了人,沈菀给宋皇后请完安,就退出凉亭,赏花去了。
不远处傅姝也在赏花,身边还站着两个大家闺秀,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她脸上笑容不断。
沈莺走过来,笑道,“妹妹好兴致。”
傅姝脸上的笑容僵硬。
论年纪,她比沈莺还要大上半岁,就因为沈莺先进门,就一口一个“妹妹”的喊她。
傅姝手抚上肚子,只要她肚子争气,一举得男,就算晋王宠爱沈莺又如何,以忠国公府的权势,宋皇后对她的疼爱,世子之位一定是她的!
有了世子之位,将来晋王被立为储君,她就能母凭子贵,晋王妃能有两个,太子妃可只能有一个。
她沈莺得意什么?!
傅姝心下不爽,她就不明白了,晋王在她怀身孕之前,明明都不进沈莺的房,怎么突然就像是离不开沈莺了似的,沈莺到底给晋王灌了什么迷魂汤?!
见不得沈莺得意的样子,傅姝嘴上不输道,“太后寿宴,我当然好兴致,难不成你不替太后高兴?”
沈莺把玩着手中香罗帕,走到傅姝跟前道,“怀了身孕的人还真是记吃不记罚呢。”
傅姝脸一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