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衍这话无疑是在本就波涛汹涌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来。
别说皇上和太后了,就连沈菀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呢?!
但想到长驸马那么紧张那只长命锁,沈菀又觉得太可能了。
太后不信,“谁敢换走哀家的亲外孙?!”
谢景衍也不废话,掌心朝下,那只长命锁坠下来。
谢景衍道,“太后就算不知道长驸马在找他和湖阳长公主的儿子,也该知道长驸马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这只长命锁吧?”
这下太后脸色变了。
长驸马找长命锁的事她十几年前就知道。
这只长命锁是先皇命人打造的,给他未出世的皇外孙的,只是先皇病重,等不到小外孙出生,驾崩当日就把这只长命锁交给了湖阳长公主。
湖阳长公主难产,拼了半条命才把孩子生下来,稳婆将孩子抱出产房,长驸马就把这只长命锁给孩子戴在了脖子上。
湖阳长公主大出血,几位太医联手才保住她一条命,身子虚弱,卧床养了好几个月,长驸马一门心思都在湖阳长公主身上,到孩子两个月的时候,长驸马突然发现先皇赐的这只长命锁不见了,打那天起,长驸马就一直在找这只长命锁。
先皇赐的长命锁丢了,太后也觉得可惜,但丢了找不到也就算了,太后另外打造了一只长命锁给小外孙,但长驸马执着,说太后赐的是太后的心意,先皇赐的是先皇的心意,一定要找到不可。
太后也没多想,只当长驸马日子过的太清闲了,要不是娶了湖阳长公主,长驸马还是杜国公世子,他应该忙着在军营操练将士,太后对长驸马心有愧疚,便由着长驸马去了。
现在却告诉她,长驸马一直不肯放弃找这只长命锁,找的不止是长命锁,而是戴着长命锁的人,她的亲外孙?!
这事对太后的打击太大了,太后有些承受不了。
皇上看着谢景衍,“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谢景衍缓缓吐出两个字,“猜的。”
这两个字没差点把皇上气死当场。
皇上怒不可抑,“这么大的事,仅凭猜测,你也敢告诉太后?!”
谢景衍道,“长驸马想知道这只长命锁怎么到我手里的,我让他帮延平王府求情,他都答应。”
本来谢景衍只是猜测,他拿延平王府试探了一下,长驸马的反应足以证明他没猜错。
皇上沉默了。
要长驸马找的不是他和湖阳长公主的儿子,他帮延平王府求情,会把太后和湖阳长公主一起气死的。
皇上看着太后道,“虽然只是衍儿的猜测,但有理有据,朕也希望如他猜测的这般。”
太后又何尝不希望,可是,“旭儿眉眼像极了长驸马,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说到最后,太后脸拉胯了。
生的像长驸马只能证明是长驸马的儿子,却证明不了是她女儿湖阳长公主的。
也正因为像长驸马,所以太后从未怀疑过不是她的亲外孙。
太后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道,“来人,去传长驸马。”
谢景衍道,“不必了,长驸马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这会儿长驸马不是在进宫的路上,而是已经进宫了。
等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长驸马就进御书房了,不等他行礼,皇上就问道,“衍儿说的事,可都是真的?”
长驸马根本不知道谢景衍是怎么和皇上还有太后说的。
但找到长命锁了,他也没打算再隐瞒了。
他直接跪下,供认不讳,“是臣欺瞒了皇上、太后还有湖阳十几年。”
太后气的手都颤抖,“旭儿当真不是湖阳亲生?!”
长驸马回道,“旭儿是我儿子,但不是湖阳给我生的。”
“你!”
太后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太后痛心疾首,“湖阳对你一往情深,你就这么对她的?!”
长驸马道,“我没做过对不起湖阳的事,这事压在我心底十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告诉她真相,但我不敢,我斥责旭儿两句,湖阳都能和我闹几日,在没把亲骨肉找回来之前,我告诉湖阳真相,她承受不了。”
湖阳长公主有多疼儿子,太后一清二楚。
太后不怪长驸马瞒着湖阳长公主,私下找亲骨肉,但长驸马说他没做对不起湖阳长公主的事,太后气道,“你没做对不起湖阳的事,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长驸马没有说话。
太后更是生气,皇上不虞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瞒着太后和湖阳吗?”
长驸马垂眸,从头说起当年的事。
当年他是杜国公府世子,如今的杜国公是他二弟,文不成武不就,丝毫撼动不了他的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