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盐政可是肥差中的肥差了。
沈菀还记得那一年,就在她落水,误以为是谢景殷救的她后没两个月,老夫人的娘家侄儿就升任两江盐政了。
前世谢景殷登基后,有意把老夫人娘家侄儿调回京,头两年都婉拒了,后来王家少爷和姑娘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纪,这才回京,在户部只做了半年的侍郎,就碰到户部尚书犯事,将职位空出来,他顺理成章的提拔为户部尚书,一时风光无两。
沈菀知道王彧是谢景殷的人,但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沈菀好奇道,“两江盐政出什么事了?”
暗卫看了谢景衍一眼,才回道,“朝廷每年发的盐引有数,两江盐政擅用职权,官商勾结,将明后年的盐引都挪用了,从中牟取暴利。”
盐税是国库重要来源,挪用盐引,牟取私利,皇上知道了,不可能会宽宥,绝对会被处死的。
可前世并未事发啊,这一世怎么会暴露呢?
沈菀问道,“是谁查出来的?”
沈菀问的是暗卫。
但这个问题,暗卫回答不上来,只好看着谢景衍。
沈菀眸光也随暗卫落到谢景衍脸上,谢景衍道,“是你大表哥查出来的。”
沈菀,“……???”
大表哥查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沈菀一脸不敢置信,谢景衍道,“云家也做盐茶生意,你大表哥去眉州之前,各州郡的账册送进京,你大表哥盘账发现两江的盐茶生意利润降了不少,同样的价格,今年较往年购买的盐引数量减少了两成,增加了成本,而其他铺子盐的价格却有所下降,导致云家的盐卖不出去,只能被迫跟着降价。”
云大少爷让两江铺子的管事打听原因,然后将这事告诉谢景衍知道,谢景衍知道王彧是沈镜的表弟,还为这事特地找过沈镜。
若人是沈镜保举的,由他亲自弹劾,将来定罪,沈镜才不会受牵连。
但王彧任两江盐政,与沈镜无关,谢景衍就不客气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谢景衍没禀告皇上,而是找了郯国公府任吏部侍郎的三老爷,让吏部往两江安排调任时,安排个信得过的人去,帮他密查盐引案。
也是巧合,正好当时两江有个官员突发恶疾而死,空出来个职位,需要调任官员过去,唐三老爷就把自家夫人娘家嫂子的表弟派了去,关系有点远了,但好歹沾亲带故,所以并未惹人起疑。
没想到派去没多久,就拿到了确凿证据,办事能力还真有些出乎谢景衍预料。
派去的人查到确凿证据,当即派心腹送进京,当面交给唐三老爷,唐三老爷参加完宫宴回郯国公府,收到证据,稍微看了下,确定能锤死两江盐政,就带着证据进宫找皇上了。
至于皇上看到证据会有多生气,用膝盖也能想的出来。
谢景衍去了书房,沈菀继续逗鹦鹉玩,对于沈菀要继续养鹦鹉的事,谢景衍同意归同意,但提了个要求,不许鹦鹉进屋。
这个要求提的某位爷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本来鹦鹉好好的待在屋檐下,脚上绑着铁链子,根本不会进屋,现在倒好,他还得提要求才能办到,因为沈菀觉得鹦鹉不会跑,不用绑铁链子……
沈菀拿羽毛逗鹦鹉玩了会儿,困乏了,就净手上床准备睡觉了。
刚躺下,外面冬儿进来道,“王妃,皇上传召王爷进宫。”
不用问,这回传召肯定是因为盐引的事。
沈菀坐起来道,“没说我也要去吧?”
冬儿摇头,“没说……”
没说就好。
她才从宫里回来,可没精力再跑一趟了。
沈菀打着哈欠躺回去,翻了个身,面朝里,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醒,醒来,银霜就屁颠颠告诉她,“王爷派人查盐引案,立下大功,皇上赏了王爷一条玉腰带,赏了大表少爷一块玉佩,大表少爷不在京都,小喜子公公就送去云家了。”
银霜笑容满面,虽然王爷不缺腰带,大表少爷不缺玉佩,可买的和皇上赏的,差别大了去了,王爷还好,手里有不少皇上之物,大表少爷可没有,佩戴皇上赐的玉佩,出去谈什么,没人敢怠慢。
看着银霜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沈菀笑不出来,甚至脑袋隐隐作疼。
立那么大的功劳,就赐一条玉腰带……
沈菀不是嫌弃赏赐少,毕竟今天谢景衍才狠狠敲了皇上两大箱子的好东西,可这条腰带一赏,满朝文武都会知道谢景衍立功的事,这将给她和云家带来多少麻烦啊,老夫人知道自己娘家侄儿是谢景衍派人查的,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找她的事。
找她的麻烦就算了,她毕竟是凌王妃,不是老夫人随意能拿捏的,再加上有孕在身,她要不想搭理老夫人,到孩子满月之前,老夫人都休想见到她一眼,沈菀怕的是老夫人找云家的麻烦,把气撒云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