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猩回到洞穴,便说已将朱玥杀了。
鹤伏夕不疑有他,三人又商议起,如何诱捕异类来。
她认为,这事可以先放一放。
“他如此谨慎,这段时日必定不会再有动作了。我们倒可以松快一阵。”鹤伏夕说。
战戎深以为然。
侯猩则有些憋屈,本来差点抓到了的!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近日要出远门,侯猩,你一定要紧跟着夕儿,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以她的安全为先!”
战戎严肃地叮嘱道。
如今他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了,不仅要顾着自己的小家,还要扶持猪族,时常需要外出打猎。
单靠他守护鹤伏夕,心有余而力不足,必须和其他兽夫打配合。
侯猩撇撇嘴,老东西,净知道耍第一兽夫的威风!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说。
战戎去了几日,侯猩见风平浪静,这一日便带着小崽子们出门望风。
鹤伏夕不愿意走远,让他们在洞外转转便好。
“洞外都转腻了,这些小崽子,个个跟战戎一般,蔫儿坏,一不顺心就大哭大闹,哪里肯在这儿待着?”
侯猩抱怨道,一边往树林里走。
“还是往外走些儿吧,不用担心,不是说了那异类最近会做缩头乌龟么……”
该说不说,他这嘴,真是灵验。
话音刚落,一只箭就嗖地飞过来。
被侯猩一把抓住。
“是他!”
侯猩眼中光芒大盛,难掩兴奋。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箭的力道,十分软弱无力,跟他平时的作风不大一样,难道……”
他激动地把孩子塞到鹤伏夕手中,说:
“他受伤了!上次战戎说,虽然未曾与他交手,但掌风也打出去些,想来是打中了,一定是的!”
他几乎要跳起来,满脸难耐的冲动: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伏夕,我要追他去,这次,我要亲手杀了这个野种!”
鹤伏夕搂紧孩子,蹙起眉头。
“你冷静点!万一这是个陷阱呢?你要记住,你的任务是寸步不离保护我!”
“我会很快回来的!”侯猩兴冲冲说道。
一眨眼,人已经冲出百米之外。
只余声音在空中飘荡:
“反正他不会伤害你……”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中一丝异样的震动,如同一根羽毛,轻轻骚动他的耳膜。
他在疾驰中,倏地瞪大双眼。
然后一个急急回身,撕心裂肺大喊:
“不!”
鹤伏夕则瞳孔猛张,无意识中搂紧怀中的孩子。
一支利箭,正朝着她飞来!
噗嗤——
利箭穿破皮肉的声音传来。
滴滴温热,落在脸上。
鹤伏夕怔然。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一个宽阔的胸怀,挡在她的面前。
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和孩子揽入怀中。
然后,只听得闷哼一声,一只利箭擦着她头顶的肩膀而过,又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箭尖没入拳头之中,鲜血淅淅沥沥滴下来。
淌过她细白无瑕的肌肤。
“放开她!”
侯猩火急火燎的冲回来,以长臂猿一骑绝尘的跳跃能力,转瞬之间已经近在眼前。
可搂着鹤伏夕这一位,比他更加迅猛。
只见他白臂一甩,便反手将手中染血的箭扔出去。
明明是看似纤瘦的手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箭以不可挡的气势,极速朝侯猩直直射去。
这快准狠的射击……
侯猩心下一沉,立即侧身弹开。
趁他躲闪之机,雄兽圈紧怀中的雌性和孩子,单手攀着树枝,纵身飞跃。
便消失在茫茫丛林中。
“伏夕!”
回过神来的侯猩,目眦欲裂大吼。
可哪里还有鹤伏夕的身影?
遮云蔽日的树林里,便是连个动静,也听不到了。
鹤伏夕虽然有过许多次坐在战戎肩头,在树林里穿行的经历。
但是被圈在怀中,荡秋千似的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
莫名觉得自己是一只猴崽子,被猴妈妈抱着去溜达。
这个想象令她汗颜。
她抬头偷偷看,却只看到一个微尖的下巴,下颌绷得紧紧的,一双浅色的唇抿得很紧,唇色很淡……
唰!
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鹤伏夕才发现,他们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