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伏夕放走了一只传信鹦鹉。
又把侯猩唤到身边,与他耳语几句。
侯猩的脸色几经变换,先是惊愕,而后迟疑。
最后,他咬了咬牙,将剩余的左手,按在心口,向鹤伏夕行了一个标准的勇士之礼。
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丛林中。
“殿下!”长老有些吃惊:“夫人,前方皆是蛇人,殿下还有伤在身,怎能让他孤身而去?”
鹤伏夕一脸镇定:
“他必须去。”
她马上教给长臂族人另一支舞蹈。
吉普赛人被称为“爱蛇之人”,当然,这种爱是单方面的。
他们很爱戏耍蛇,但对蛇来说,他们却如同恶魔。
他们看可以通过拍击地面,不断地引起蛇紧张或者恐惧的情绪,从而控制蛇“跳舞”。
鹤伏夕回忆着小说中,吉普赛人的训蛇方法,让长臂族人跳了一支节奏更快、更有攻击意味的踢踏舞。
而远在圣山的赤史巴,越来越狂躁,越来越冲动。
他要发疯了!
保守派眼看着他面目狰狞,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人身,即将变换全兽形态,他们大为着急。
“大王!不可啊大王!您一旦变为兽形,人墙便护不住您了,危险啊!”
他们苦苦相劝。
不料,赤史巴听了,更生气。
“本王堂堂蛇王,远古兽族的纯血后代,还需要你们护着吗!一群毛头小子,竟敢在祖宗头上动土,危险的是他们!”
说着,圣台上一声巨响。
一个比山还高的巨大蛇头,高耸入云!
“机会来了!”鹤伏夕果断喝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长臂族人们齐齐扭头。
凭借长臂族特有的千里眼,他们清楚看到,在来时的方向上,大弓山之巅。
一个清冷俊秀的少年,长身玉立,宛如天神降临。
群山渺渺,唯他立于天地之间。
秋风猎猎,鼓动他的如水长发。
只见他抬起手臂,触碰脸上的眼罩。
然后,眼罩脱落,一双璀璨绚丽的异瞳,熠熠生辉。
莫说长臂族人,就连山中的飞禽走兽,也被这神秘而华丽的眼睛给迷住了。
直到,他把一个奇怪的东西,架在鼻梁上。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长臂族人不解。
然而,洛弈好像能看见似的,他们突然觉得如芒在背。
不可能吧。
他是个瞎子啊。
凌云峰距离大弓山那么远,非长臂族的神赐之眼所不能视,他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呢。
还是那双异瞳太会唬人了。
他们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长老又喜又忧。
喜是终于有机会可以狙击赤史巴。
忧是,别说瞎子洛弈,就算是他们这些视力完好的长臂族,从大弓山那么远的地方,也断断不可能看到圣台啊。
这个距离,实在太远了!
“雌夫人还是失算了。”长臂族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早知道可以将蛇王引出来,就应该让那异类到这儿射箭,说不定就射中了呢。”
“嗐,你是不知道,蛇王的鳞甲,可不是普通箭能穿破的,只有射日大弓才行啊。”
“可是那异类又看不见,能拉弓又如何?若是雌夫人肯让我们殿下试试就好了,说不定殿下从这里射击蛇王,还有一线希望……”
“安静!”长老黑着脸发声。
“连殿下都对雌夫人俯首听令,你们却在此吵嚷,简直无知又不懂感恩!”
他一脸羞愧地朝鹤伏夕拱手:
“雌夫人,请原谅……”
“无事。”鹤伏夕抬起手掌,止住他的话头。
她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远方。
“洛弈,要射箭了。”
她的话音刚落,洛弈就拉起了大弓。
闲置了千百年的弓弦,突然绷紧,发出吱喳喳的声响。
原本附在弦上的山石草木,随着震颤纷纷掉落。
神弓现世,震天撼地。
群山飞鸟,遍地兽奔。
这一幅图景,仿佛穿越时空。
人们仿佛又见到了,远古时代,持弓射日的先祖!
大弓山虽然如此遥远,但是神弓带来的威压,传遍整个伽罗山。
不仅长臂族人们感受到心灵震颤,远在圣山的蛇人们,亦觉得呼吸困难。
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周遭依然风平浪静,但是赤史巴的心头,猛然巨大的危机感。
这是一种野兽的直觉。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