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悍、最顶级的巨熊勇士队伍,全军覆没了。
达西接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
他守着这份基业,也有百年了。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祖上,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这个鹤伏夕,到底是什么东西!
“鹤伏夕,鹤伏夕,鹤伏夕……”他团团乱走,已然被冲昏头脑。
心腹急得要死,赶紧进言:
“大人,这第九层,鹤伏夕进了便进了,里头除了个早就该死的老骨头,没什么可挂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不能留了……”
正说着,地底虫突然发出尖锐的虫鸣。
来信了。
达西冲过去,接起地底虫。
虫口一张一合,一个充满惊恐的哭泣之声,回荡在洞府里:
“父亲!父亲救我!我看到那个鹤伏夕了,她已经进到第九层中,很快就会遇见他了……她、她!她若知道了,一定会来追杀我,挖心取血!父亲救我!”
地底虫那头的兽人,涕泪俱下,语无伦次,已然吓破了胆。
达西心中恨得不行,张口却是温和的慈父音:
“别慌,有父亲在,你怕什么?”
“我当然怕!你让我守在这第九层外面,我每一天都很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老二去?为什么不让老三老四老五去?你就是不待见我,一直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儿子!呜呜呜……”
大王子大哭大叫,疯疯癫癫。
达西厌恶得紧,但却不能表露,只好按下心中不快,继续温声劝慰: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为父怎么可能不待见你!第九层如此重要,为父正是看重你,才对你委以重任啊。”
“我不信!”大王子的声音里充满了嫉恨:“除非你马上接我出去,然后宣布让我继承族长之位……”
“哦?”达西脸上满是狰狞,口气却一派轻松。
甚至,还有点笑意。
“那是自然。”他说。
“我马上派勇士去接你,不过,你可要拿好手中的地底虫啊。万一它被炸死,勇士就联络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和缓,仿佛在哄孩子似的:
“看到了吗?地底虫的屁股,有一点红色,那是它的信号器。你要紧紧捏住它,不让它掉落。紧紧的,最紧越好……”
“啊!”
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叫,然后便是咣当一声。
转瞬之间,达西手里的地底虫,变成了干巴巴的两层皮。
这意味着,另一头的地底虫,已经死了。
灵羚赶到时,看到就是四肢扭曲,嘴唇乌黑,早已断气的大王子。
“怎会如此?”灵羚满是懊恼:“当时我见他被压在这,四处无人,想来也逃不掉,便没管他……”
鹤伏夕查看大王子的死状,又捡起地上已经干巴的地底虫。
“尾部的毒腺被掐破了。”她说。
“毒腺?”灵羚惊讶。
地底虫是稀罕物,他这种低等奴隶,自是没有机会接触。
故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虫身上有毒。
“你不知道正常,因为这毒并非天生的,是被后天扎进去的。”
鹤伏夕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熊人真是狡诈又多疑,故意将毒王蜂的毒腺,植入地底虫体内,防的是自己人。”
灵羚更加震惊:
“所以,大王子是被自己人给杀了?”
鹤伏夕嗯了一声:
“多半,还是被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杀的。”
灵羚唏嘘不已。
巨熊族这兄不兄,父不父的,真是道德的沦丧。
两人心情沉重地回到老狗身边。
“怎么?那王子死了?”老狗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果然如此,巨熊自私自利,刀尖对着内部,也毫不手软。”
灵羚沮丧:
“如何是好?天已经大亮,不知外头战况如何,族人们在拼死守边境线,我却还在第十层外徘徊……”
“无需担忧,我们已经做到了。”鹤伏夕拍拍他,口气很轻松:“你忘了么?一到八层的奴隶,尽皆解放了。没有他们作为人质,巨熊还怎么驱使其他部族作战?”
她笑了笑:
“恐怕他们现在,正为部族的反扑复仇,焦头烂额呢!”
灵羚这才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老狗,突然眼眸微闪。
“巨熊,不行了?”
鹤伏夕比较谦虚:
“应该元气大伤。”
灵羚有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