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流云出了小院溜达一圈消消食,周围景色不错,山水湖色,秋风落叶,一片寂静,有些无聊的流云对着水里的人做了好些动作,从远处看上去,跟个傻子一样。
跟着的泡沫眉峰微动有些差异,她家小姐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稳重端方的,怎的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
她不知道,流云在臭美,她是真的很美很美,无法形容的美,她一直都知道,从懂事开始她就喜欢看各种杂七杂八的书,书上说,古往今来,美人从来没有好结果,就像烽火戏诸侯明明不是史实,却依旧有人为了能够脱罪把它杜撰出来。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她都不喜欢,每看一次都眉头紧皱,那时她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脸了,长着长着也发现自己好像也是个小祸水,直到后来变成大祸水。
这就有点不好了,偏生她生逢乱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她躲着,藏着,同时也清楚的知道,没有军队的保护,她们沈家于这个世道而言,如同抱金砖过街的婴儿。
更别谈护住她。
后来遇上了谭墨,她一开始是真的害怕,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担忧瞬间爆发。
好在他似乎不一样,她也为此曾无数次的梦中惊醒,脑海里都是如果:
如果那天的人不是他怎么办?时至今日她都是懵的,不懂一直以来,他为什么能做到这样尊重她,小心翼翼的守着,等着。
“流云”。
一道不甚熟悉的叫唤声传来,流云扭头看去,湖水的尾端,站着萧清羽,静悄悄的仿若与周围景色融成一体。
她疑惑的看着他,对方一步步走过来,在距离她的几步之遥停下,她这才仔细打量他,久远的记忆被挖出,他好像憔悴了许多,比之当初的青葱更多了一份成熟者独有的宁静。
估计是家里边的事所影响吧,说起来这还是她做的孽呢。
“流云”,他又唤了一声,这次流云也应了。
“萧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找她算账?她的手法是卑鄙无耻了些,可瞧对方看着也不太像啊。
总不会是还喜欢她,来找她诉说心意的吧,而且之前不是沈大小姐吗?什么时候变成名字了?
似乎看出她所想,萧清羽凝视她好半天,轻笑了一下,才道: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来……跟你道歉”。
流云更疑惑了,偏着的脑袋一下正过来,眼神认真,等着下文。
萧清羽又靠近了些,说:“我知道爹之前对沈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目的便是为了帮助我……娶你,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似乎更加低沉了,他说:
“流云,抱歉,因为我,给你也给你们沈家造成了困扰”。
流云看着他眼里的清澈,一时有些语塞,但还是张唇,想问:
“你……”,可知道你家变成这个熊样都是多亏了我?
说来,她并没多做隐藏,后期交货更是动静颇大,毕竟那可不是一两件脏物,一批又一批,不会没人查觉,对方没有证据而已,所以即便是一开始他不清楚,后来也应该是知道的,哪怕不知道,也能猜到。
萧清羽确实知道,对上流云愈发困惑的眼神,不知想到什么,他竟是垂下头去,缓缓开口,声音有些莫名的压抑:
“我知道”。
流云瞳孔微微放大,问:“你不生气?”,她可是让他从顶级公子哥儿直接砍半变成了三流。
萧清羽抬头,眼里染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回她:“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却又变成另一番说法:“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寻常”。
末了还夸她:“你很厉害,清羽敬服”。
“……”,这人有点不正常,她要远离!
一旁看透一切的泡沫,视线在两人身上过了一遍后,唇角微微勾起,却默默的不言不语。
流云沉默好一会儿,明显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模样,萧清羽也识趣的不再开口,只是取出一柄萧自顾自吹起来。
曲子有些好听。
也有些熟悉。
还有些催眠,流云听着听着困起来,抬头看了眼已经完全淹没在山那边的太阳,徒留延边红霞,眼皮子开始悄悄打架。
又站了一小会儿后,流云转身离开,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想打断他,便很没礼貌的没打招呼。
两步后,她脚步一顿,偏着头对泡沫说:“泡沫,我耳朵不是很好使,你听这曲子是不是采青上次死活要弹给我听那个?”。
泡沫:“……好像是”。
主仆俩的一问一答渐渐远去,她清冷的声音在风中淡化开来,飘落在萧清羽的耳中,一旁的阿列瞬间白了脸,立马看向他家少爷。
他好像打听错少爷的心上人了!
只是,对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