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也跟着叹息,是啊,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来日定然会有红颜故去荣宠不在的一日,届时她们都还有机会让陛下回眸。
可今日一见,此人绝非徒有其表这么简单,满身灵透的气息,干净明亮的眼睛,这是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的。
且听对方谈吐,也是个有学识的。
许皇后与她,一个有身份,一个有才学,可这些现在有一点算一点都不再是优势,她们有的人家也有,她们没有的人家还有。
听闻赵昭仪舞技非凡,虽说跳舞唱歌什么的在她们这些贵族小姐看来终究上不得台面登不得大雅之堂,可如果是创作呢?
据说这赵飞燕酷爱舞乐,于这上面的造诣并皆非常人所能及,更是自创舞曲成了掌上舞。
要知道,不说别人,就皇室几代帝王,不论歌舞,便是乐理那可是高雅东西,宫廷乐师里边,前有吕太后的亲侄子吕禄,后有先皇本人和萧侯爷嫡子萧育,哪一个不是身份顶尖的,却都是在乐队里边混过的。
之前有一年的祭司乐还都是萧乐师亲自上阵的。
最关键的是,“听闻陛下为她特意在昭阳殿旁建造了一处习舞台,专门供她创作所用”。
许谒现在也大约明白过来两人为何这般颓废了,这是被打击了。
许皇后眼神有些木然的盯着河里边随着水流飘动的花瓣,声音空洞的回她:“是啊,陛下从不让她在人前展示,独独跳给他一个人看”。
这是真的方方面面为她考虑到了,若不是此此舞加上其曲子实在惊艳,只怕是也不会流传出来。
陛下还为此大动干戈,差点斩杀许多人,后来被赵昭仪劝下了,并将其舞曲定立成册,由后人评说。
许谒也插嘴道:“据说换作……惊鸿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陛下亲自取就其名。
许皇后,班婕妤:“……”。
这没眼色的,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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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飞燕健步如飞,后边吊着个跟屁虫,合德现在有些小小发颤,更是有些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呢?
可她现在也不敢多说一句,她知道姐姐有些生气了,飞燕确实生气,回宫后把人带进内殿,顺手撸过一根木棍对着合德屁股就是一顿抽。
反正话不多说,就是一通乱揍,打累为止,休息了好一会方才开口:
“合德,你听着,宫里宫外,你可以打嘴炮,也可以与人斗殴,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谋人性命”。
赵合德揉着屁股眉头死皱死皱的,听到这话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后背袭来,顺着脊椎骨朝上一路爬到顶。
“姐……姐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伤人性命”。
飞燕不想听她说话:“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但你最好是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仗着我的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没人敢无故欺负你,可这不代表你能打着我的旗号,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妹妹,继续开口:“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同你商量。
今日回来的路上她越想越奇怪,合德虽说有点傲,可并不是个冲动的糊涂蛋,何以今日这般不管不顾得罪整个后宫,当着太后的面也丝毫不见收敛。
再一想到对方近几月进宫越发频繁,还欺负了好些后宫中人,只怕是真的有些心大了,今日在试探她最后的底线呢。
虽然她也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可那都不重要,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手上沾染鲜血,害人只分零次和无数次,一旦破了口,便再难回头,只会是万劫不复。
她允许她任性,同人小打小闹,当然她并不会插手,如同今日一般,她若是技不如人输了,那便是自己受着。
也如同后宫那些被她欺负的小嫔妃们,大家一开始让着她,后来知道自己不管,也联合起来弄得她无法回手,一个样。
她不会帮,也不让刘骜帮。
但闹到人命,蓄意陷害,她绝不允许,得提前给她打预防。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一片寂静,连空气流动都仿佛带着冷气,面对姐姐急言令色,合德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她知道姐姐寻常是不发火的,可一旦她真生气了,那就不是她能招架的了。
她会真的六亲不认。
“知道了,姐,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会主动害人”。
飞燕:“……”,不主动害人,这话很艺术。
她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可想想还是算了,着人盯着点吧,这小妮子她知道,狠起来恐怕襁褓婴儿都能亲手弄死。
唯一的一点人性都用她身上了,她了解她胜过对方自己,所以她今日才能这么快回过味儿来。
飞燕有些累了,直接挥挥手打算让她滚蛋,只是合德却突然靠近她,扒拉着她的一条胳膊,软软的说: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