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护林员们用棍子把刚刚的那棵大树推到了凹陷处。
在几人的齐心协力下,圆木从最初的缓缓滑行,开始变得飞快。
看着渐渐远行的圆木,陈岩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样运输木头太省力气了。
怪不得冬天他们也伐木,不仅是需要,而且冬天运输更加省事。
等护林员们忙完,为首的一个大叔拍了拍手套,对李大狗说道:“走,去我们那歇一会!”
其余人也笑着拍了拍溅在身上的雪,拎着东西朝他们点了点头。
等到了护林员的小房子,护林员们便开始打量陈岩,眼神里居然带着一点期待。
“李大狗,还不快介绍介绍!”
“这位是我们村里的知青,叫陈岩,这位是护林队的队长,名叫王铁栓。”李大狗简单的相互介绍一番。
听到陈岩这个名字后,护林员们看陈岩的目光,突然变得友善了起来。
“那我明白了,这位就是陈校长吧?”
“啧,你们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共就仨知青,三个都能教书,比我们村那些人强多了。”王铁栓有些感慨的说道。
李大狗听到这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没办法,村里有自己的学校,就是那么的骄傲。
据他所知,当初方圆几十里,只有那一所学校,里面的老师学生还都跑光了。
这依旧意味着,大槐屯里的学校,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独苗苗了。
乱营屯的知青比大门大槐屯的多,里面肯定也有知识分子。
可现如今很多村子,不把下乡的知青当自己人,把累活脏活都丢给知青们。
很多知青受不了这么强度的工作,选择逃跑。
剩下没跑的,每天累的跟条狗似的,怎么可能会帮村里明年建学校?
想想还是他们大槐屯好,村子小,人少事不多。
王铁栓见李大狗一副得意的模样,不由得啧啧两声:“要我说,肯定是上头看你们村条件差,日子苦,把好知青都分到你们村了。”
李大狗也不争辩,得意的扬起下巴:“哈哈哈,没办法,我们村命好,你们村的娃娃想上学也得经过我们同意。”
看着李大狗这副欠揍的模样,陈岩不禁挪了挪椅子。
这么欠?
待会不会挨揍吧!
其实王铁栓还真想给李大狗邦邦两拳,可一想到自家儿子明年也能去上学了,便只好忍了下来。
“你的嘚瑟个球呀,说的跟你会教书一样。”
挖苦完李大狗,王铁栓转身笑呵呵的朝陈岩看来。
“小兄弟,抽烟不?”
陈岩闻言一愣,在林场抽烟?你真的是护林员吗?
“不了不了,山上不能抽。”陈岩婉拒的摆了摆手。
可王铁栓却不由分说的把烟塞到了陈岩的手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外头不是雪就是冰碴子,还能担心着起来呀?”
“下雪前注意点就行,下雪后就甭担心了,我在山上守了那么多年的林子,怎么会不懂。”
“来,点上点上。”
陈岩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大冬天的别说烟头了,你就算故意点堆火,也够呛能着起来。
一旁的李大狗见状,当时就不乐意了:“哎呦,铁公鸡今天拔毛了,居然舍得往外让烟了,啧啧,还是有烟嘴的,给我也来一根。”
王铁栓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从兜里摸出一个老旧的烟盒,从里面又抽出一根,便把烟盒丢了过去。
李大狗连忙接住,但下一秒就开始骂娘了。
“你个狗曰的,给我空烟盒有啥用?”
“就两根,你想抽抽烟盒吧。”
“哎呦我去,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气你咋滴,瞅你刚才那样,我不打你就不错了。”
“我刚才哪样了?你再瞅一眼试试?”
“瞅你咋滴?”
俩人脾气都挺爆,大有一副去雪地里干一场的架势。
陈岩看着眼前的两个汉字,手腕一翻从兜里摸出一包没拆封的双喜烟,拆开给屋里人都分了分。
李大狗接过烟,冲王铁栓没好气的说道:“把洋火给我用用。”
王铁栓没搭理,而是认真打量着手上的烟:“嘶,红双喜呀,这可是好烟呀!”
红双喜其实算不上很好的烟,但在北大荒,别说红双喜了,烟口能有滤嘴的,都得是好东西。
村里有很多抽不起烟,自个在家卷烟卷的。
“还得是陈老师呀,今晚你别回大槐屯了,去我们乱营屯喝酒,我给你炖酸菜大骨头。”
“得了吧,就你大老粗还会炖酸菜大骨头?”李大狗趁机嘲讽。
“我不会,我媳妇还能不会呀?”王铁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