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婷的声音传到了屋里,秦月正在炕桌上写写画画。
停下笔,身子往炕边挪,石头赶紧给她穿鞋,披外套。
两人来到门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婷。
秦月冷笑一声:“年少无知?”
“是的。”
“别家的孩子没有秀才爹,没有人教导,可是却知道心疼娘亲,谁要欺负自己的娘亲,恨不得去拼命。”
“你和青云是怎么做的?”
青婷低下头,无言以对,秦月接着说道:
“我在杨家,对你们掏心掏肺的好,可你们不但不感恩,反而处处瞧不起我,把我当下人使唤,我说的可对?娘这个字,你们兄妹很少叫,通常都是秦氏,我说的可对......?”
秦月的每一问,都让杨青婷羞愧万分。
“娘,从您离开杨家,我就后悔了,只是哥不让我去找您。”
“你叫我秦氏多少回,你说说?你若说得出来,我就原谅你。”
杨青婷哭了,她真的说不出来,以前张嘴闭嘴的叫。
秦月冷笑着:“有那么一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德报怨,一笑泯恩仇,话好听,事儿难办,寒的心暖不回来,死的人无法复活,已定的结局改变不了,回去吧!”
“娘,即便您不原谅我,可您得救救哥哥吧,他还小,不能就这样度过后半生吧?”
秦月顿住脚步,没有回身,她说道:
“跟你哥说,只要他肯一步一磕头,跪在庄家门口,态度诚恳的求我,我才会考虑救不救他,其它休想。”
青婷的眼泪哗哗的流着,此时此刻,无助的绝望涌上心头。
娘亲永远不会再接纳他们了,是兄妹俩拱手把娘亲送走的,哪怕当初追出来,说上几句话,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她失落的回到家,来到青云的房间,他正在望着房顶发呆。
青婷轻轻叹了口气:“哥,娘说,让你一步一磕头,跪在庄家门口,再好话求她,就给你治腿。”
青云腾的一下坐起来,发疯似的吼道:
“休想,我凭什么下跪?一个村妇而已,我可是秀才的儿子,将来也是秀才。”
青婷忍无可忍,这个哥哥只知道发脾气,耍性子,都看不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吗?
她也怒吼道:“秀才?你这样的能下场吗?凭什么给她下跪?就凭她是生你养你的娘,闯鬼门关生下我和你,我们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凭这个,让你把命还给她都是可以的。”
青婷是真的怒了,她冲青云继续吼着。
“你算什么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孝字当头,你懂不懂?还下场,就你这样不孝顺的东西,读一辈子书,也考不上个功名,哼!”
青婷转身走了,留下发愣的青云。
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穷横,穷横的,他的骨子里认为,如今的庄家再好,那也是个商人,哪有读书人金贵。
他的腿受伤,秦氏就该乖乖的来给自己治。
他就是少爷,而秦氏就是一个贱婢!
叫他去给贱婢下跪,死都不可能!
秦月和石头,站在杨家院墙外,青婷的怒吼,她听到了。
“你说青婷这孩子还有没有救?”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嗯,看在她能说出此话的份上,以后若是有难,我会出手救她一次。”
石头拉着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回走。
“说好的,过年时一起去看梅花?”
“好呀,咱家三辆车,干脆都去吧。”
“都去?”
“是啊,都辛苦一年了,一起去散散心。”
“好吧!”
瞧他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秦月使劲给了他一下:
“德行,天天跟我腻在一起,还不够啊?”
“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秦月扑哧一笑,挽起他的胳膊:
“走,咱回家造娃去!”
一听这话,某男浑身紧绷,两道鼻血瞬间而出,秦月轻叹一声。
“还是吃药吧。”
“不,就不。”两人斗着嘴回了家。
腊月二十五,许掌柜兄弟俩,派人送来两车的年礼,直言要回礼,并把回礼单给了秦月。
看了之后,她大笑起来。
腌菜,大酱,洋葱,土豆,藕,真是会要啊。
胡家也送了一车的年货,有鸡,有鸭,有鱼,有肉啥的。
老夫人这边虽没一车,却也不少,摆了满满一桌子,都是金贵的物件。
就连做工的工人,都送了年礼。
自家养的活鸡,刚宰杀的猪腿,新鲜的粘面子,等等。
秦月看到后哭笑不得,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