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反对派之外,还有一部分官员不做选择,保持观望态度。大体上统计的结果表明,四品以上的官员,反对者占了大约一半以上。
武官体系倒是没人出来发表意见,都是看看不说话的态度。还有就是内务府这个体系,也选择了闭嘴。大多数宗室子弟,选择了闭门不出。
吵吵闹闹半个月也没平静,五位阁臣上班时被骚扰的不轻,下班后官员们也不肯罢休,纷纷登门拜访。阁臣们商量好一样,每天回家闭门谢客。
这一波瓜贾琏吃的好爽啊,看着就觉得这场戏太精彩了。
这日又逢休沐,贾琏被召唤之后,很不情愿的来张府。心里对于皇帝的决定怨念颇深,给你出个主意,你倒好,拿出来群臣讨论,这种事情要干就得动作快一点,在别人反对之前,在别人没弄清楚跟脚前,把事情办成咯。
事关朝廷收入的大事,为何非要跟权术掺和在一起呢?
抱怨归抱怨,大腿还是要抱紧的。来到张府之外,贾琏从车上下来,看见几个官员站在门口被挡了驾之后,却迟迟不肯离去。
有人在外高呼:“张阁老,本朝以农桑为本,重商之风不可开啊。”
还有的官员站在门口大声哭喊:“张阁老,您就不要身后名乎?”
贾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官员,发现都是品级不高的官员,穿着的官服都是五品以下的。这些官员是没资格就此事上奏的,但怎么说呢,总是有人不甘寂寞。借着这个机会,能给张廷恩当狗,有的官员也是不在乎的。还有的官员,抱着挣点声望来的。
为何这么讲呢?因为这些官员下班了,还穿着官服,这都是下班不回家,直接来张府。
为了升官,这些官员也真是够拼的。你真要有血性,为何不往张府门口丢鸡蛋,丢菜叶,舍不得那点钱么?贾琏很是感慨,要不要我去买一筐鸡蛋,送给他们呢?
哎呀,鸡蛋在这个生产力不高的时代,拿来浪费太可惜了,还是算了。
贾琏在心里默默地表示这场演出不够精彩,绕了个弯子,来到张府的后门。
这里没官员,真是运气,张贵上前敲门之后,里头很快开门了。
“你怎么来了?”开门的小厮是吴安中的长随,听到动静吴安中也出来看看。
“你当我想来呢?我在家读书好好的,被召唤了!”贾琏没好气的吐槽,吴安中再次吃瘪。毕竟大门口的人堵着,他又不是不知道。谁在这个时候,愿意登张府的门呢?何况张贵站一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面无表情的问候一声吴少爷。
书房里的张廷恩倒是兴致不错,盯着统计表格看,一边看一边啧啧啧。
见贾琏进来也不废话,直接道:“快过来看看,我怎么都想不到,山西的官员会担心农桑,山西官员这是拿山西当湖广了么?还有啊,南方沿海几个省的官员,居然会关心,民间钱庄是死活,真是令人感动啊。”
贾琏过来看了一眼,淡淡道:“猴子老实坐在地上还好点,这一跳起来,红屁--股露出来了。这要不是事先私下通过气才怪了。”
张廷恩多少有点好奇道:“你说说,为何反对声如此巨大?”
“山西官员嘛,大概是想突出一下山西票号的地位,毕竟京中的票号,半出山西。沿海几个省的官员反对,怕是担心朝廷对商税下手。”贾琏很直接的给出了猜测,不兜圈子。
张廷恩一拍大腿:“不谋而合!你猜猜,陛下看了你建议我做的统计表格,怎么说的?”
“不猜,陛下的心思,我可不敢猜,您还是别坑学生了。”贾琏果断的拒绝,没事猜陛下的心思,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么?在任何场合,即便是猜到了,也不能往外说。
“陛下说,看见一块肥肉,一个个都坐不住了,果然是红眼珠见不得雪花银。山西商人在扬州没斗过徽商,只能在票号上发使劲,眼看朝廷要官督商办,怕是两边都商量好咯。别管能拿到多少好处,先合伙把声势造起来。到时候,跟勋贵和内务府也能争一争高低。”
贾琏听到这里反而好奇了:“怎么,陛下对商税没兴趣?”
“怎么能没兴趣,这事情不能声张,悄悄的办。再者,有的商家的税不好收,比如薛家,经营皇家采买起家的,你能让薛家老老实实的交税?扬州那边,朝廷的盐税都是能拖着就拖着,也没见朝廷对盐商动刀子。嗯,跟你说个事,忠顺王也是盐商的后台之一。”
贾琏及时的堵上耳朵,摇头:“不听,不听!”
“呵呵,不听不等于你不知道。还有金陵甄家,与你们贾家可是老关系了。还有运河沿岸各省,没少设卡子收钱。漕运总督睁一眼闭一眼,当着没看见,数万漕丁难道是摆设么?无非是上下其手罢了。对了,崇文门那个税卡,太上皇年间被逼出来的。哼哼,京城外收不到税,京城里总能收的上来。”
说来说去一大堆,无非就是在强调一下本朝的商人成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