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地一片苍茫。
黑云峰下,在一片积雪覆盖的洼地里,一道瘦瘦的身影正趴在雪地里,仿佛在寻找什么。
韩林正小心翼翼的扒开眼前一棵黑乎乎小草周边的积雪,然后用药铲沿着草药周边下铲,便顺利的将这颗名叫“冬乌草”的草药采摘到手。
“呼”“呼”,一张略显青涩的小脸冻的通红,乌黑发亮的眼睛透露着坚毅的眼神,发丝上因为刚刚趴着采药时不小心还夹杂了一些积雪,身上虽然穿着棉袄,但到处都是补丁和破口,显然是破了又补,补了又破,已经不怎么保暖了。
韩林嘴里哈出暖气,用力的搓了搓手,然后颠了颠背后的竹篓,“还得采点,看来只能去山另一边的洼地了”,韩林说完便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别处洼地走去。
不久后,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竹篓里已经放满了草药,深知黑夜迷路在雪山中会有多么危险的韩林抬头望了望天后便抓紧时间向黑云峰上赶去。
韩林本是燕国南方攸州府龙鸣县县令韩富生之子,在其十岁那年,燕国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其父亲不顾上令开仓放粮,拯救灾民,得罪了上官和当地富绅。
被其联合诬告陷害,锒铛下狱,判定全家流放北地。母亲出自书香门第,突遭家中巨变,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在押送途中便撒手人寰,父亲本就备受打击,心思消沉,怎见发妻因其离世,心灰意冷之下也在囚车上寻了短见。
可怜韩林旬月之间便从官宦之子变成了孤儿、囚犯。
好在囚车押送至北地宣州府冬乌山下驿道时,刚巧碰上黑云寨中高层回山,听押送的官员说起这小子的遭遇,寨主陆天又见其身世清白,又是忠义之后。便出钱买通了押送的官员,将他一同带回了寨中。
而押送官员也不愿得罪这种地头蛇,再说了这种囚犯随便找个借口就说在押送路上病死了就成,自己还能得份酬劳,何乐而不为。
陆天又见其年纪太小但又识字,想着人尽其材,便做主将其分给了炼药房的大供奉陈洪,给他在药房里打打下手,当个烧火童子。
推开药房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堆满了药材的院子,院子里积雪已经清扫干净,韩林把竹篓放置到角落,向着一旁闪烁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韩小子,你回来了”听着脚步声,屋里人便问道。
“唉,陈师傅,我采完药回来了。”
“吱”,房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身着青色衣袍,一头华发,面色苍白,呈现出一副不像此年龄段的老态。
陈师傅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韩林采摘草药的竹篓,对韩林缓缓的吩咐道:“今天采摘的冬乌草还不错,赶紧去吃饭,明早把这药熬了给外堂送去。”
“好的,陈师傅。”韩林乖巧的答道。
陈洪看了韩林一眼,便走回房间,不知道又捣鼓什么去了。
韩林走到药房前,打开房门,看见火炉旁桌子上放着一碗粥,两个馒头,还冒着热气。
“老头看着人不咋地,心还是不坏。”由于陈洪性格孤僻,性情古怪,与寨中得人极不合群,也没有什么朋友,总是自己一人研究炼药,捧着本医药大典当宝贝,对寨中强行丢一个毛头小子给他自然十分不满,但好在韩林眼活不错,又识字,多少能帮他分担一些杂活,再加上表现的极为乖巧,久而久之陈洪也就慢慢接受了。但是在日常寻药和学习炼药的药理知识时,对韩林可是极为苛刻,韩林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对其自然印象就不太好了。
趁着饭菜还是热乎的,韩林快速的将食物吞入腹中,感受到身体温度慢慢回升,手脚也变得暖和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韩林干净利落的把药房打扫了一遍,把院子里采来的“冬乌草”清洗后放置药架上,用于明天的熬制。
做完这些的韩林把药房门关上后就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库房,全部是用黑云峰上很常见的黑树板拼凑而成,刚来的时候还四处破的是洞,根本无法住人的。
后面还是韩林自己去药房伙房中找了一些废旧木板把这些洞口封住,自己年纪小提不动斧子,陈师傅看起来一把年纪了,也不好意思去麻烦他老人家,不过陈洪看着韩林忙上忙下也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估计也不会搭理他这点小事。
狠狠吃了一把苦头的韩林又把库房里的杂物清理了一遍,在库房腾出来的角落里摆了一张床铺,这才有了点房间的样子。
把房里的油灯点亮,细微的光亮填满了整个屋子,墙上印着韩林瘦小的影子,韩林慢慢坐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失神的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空闲想点自己的事情。他来到这个山寨中已经快两年了,两年的时间里,他从一个官宦少年变成了烧火童子,跟着陈洪老师傅走遍了黑云峰附近的山头,苦头虽然吃了不少,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起码现在给他丢下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