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沉默了片刻, 摸了摸胡子:“哦……原来二位是这种关系么?”
雪茸刚想开口打算否认,就感觉脖子一凉——那人看似随意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早已经悄悄伸出利爪, 直指自己的颈部动脉。
一个几不可闻的寒颤, 雪茸强行挤出一个笑脸来, 干笑道:“哈哈!是啊!”
接着他又顺势抚上他的手, 装作轻抚他手背的样子, 悄悄把他的爪子向里收了收:“不过……五个人的话……两间房间有些挤吧……?”
“不挤, 我看过了。”闻玉白皮笑肉不笑地拂开他的手,“两个房间一大一小, 大房间他们三人睡,小房间我们两个, 正正好。”
雪茸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即便扬着嘴唇也能听见咬紧后槽牙嘎吱声。
村长没有多追究便转身离开了, 雪茸瞥了一眼闻玉白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恨不得直接抱起来扔到村边的海里去。
但他知道在这家伙的手底下抢劫是行不通的, 冷静了些许, 他又抬头看那满眼戏谑的闻玉白,一直直勾勾盯了他许久,终于恍然大悟般笑起来,打了个响指——“闻先生,你其实是来找诺恩的,大概率也是来问手表的事的,对吧?”
只那一瞬间, 闻玉白眼底的松弛和戏谑便收了起来, 雪茸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想除掉自己, 凭他闻玉白的本事, 根本不必追到这个村子,自己甚至可能都上不了火车,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家伙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诺恩不是罪犯,还有皇室职务在身,没有义务接受你的审讯。”雪茸笑起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再加上你刚来就得罪了他,想问什么就更不方便了,所以只能赖上我、靠我这层关系搜集一点线索,是吗?”
雪茸总是在这种地方敏锐得可怕,闻玉白盯着他看了许久,接着又扬起嘴角:“怎么?比起专程来追杀你,这个理由不该让你更感到高兴?”
回想起那人在村子里恶劣地跟自己兜圈子的压迫感,雪茸“啧”了一声,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行,目前来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要你保证不威胁到我的安全、并且别跟我住一间屋,我就把我从诺恩那里听到的都转告给你。”
“不。”闻玉白摇摇头,面上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我不信任何经过二传、转述的消息,也不会给你们任何私下会面、补充更正的机会,所以我一定会紧紧盯着你,确保在你们这趟分道扬镳之前,所有接触、对话的场合我都在场。”
听到这句话,雪茸的表情又僵硬起来——自己心里确实藏了些小九九,没想到被这家伙预判了。
闻玉白朝他伸手以示言和:“坦诚一点地合作吧,我那边也有些渠道和线索,需要的话也能和你共享。”
雪茸垂眸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啪”地一声,相当不爽地拍开了,接着捏着嗓子,颇有些阴阳怪气地复读道:“我不信任何经过二传、转述的消息~”
闻玉白收回了被打疼的手,倒也不恼,只是以牙还牙般摊开手,模仿起雪茸对诺恩说的话:“随便你,爱信不信~”
“啪!”雪茸一脚踢飞了脚边的石子,仿佛是踹在了某人的后脑勺一般恨恨。
看样子是甩不掉了,不过虽然烦人归烦人,但那家伙如果确实是冲着手表来的,那或许信息共享并不是什么坏事——就像是之前在埃城的合作那样。
无尽的尴尬与不适,终于在薇薇安归来时画上了句号。这姑娘看起来真的很渴望客人的到访,一听闻玉白也要来,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哦哦,你们是情侣吗?是睡一床被子还是……”
方才还互相践踏对方底线的两人同时抬起手:“分开睡。”
这姑娘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性格看起来非常开朗、热爱交际,举手投足间却又透露着一丝微妙的自卑和谨慎。一听这话,连忙道:“啊啊,真是抱歉……”
闻玉白点点头:“给你添麻烦了。”
人模狗样的,还怪讲礼貌,雪茸冷哼一声。
家里有两个客人,薇薇安的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一边忙活不停地给他们打扫房间,一边忍不住碎碎念着:“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愿意来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家里的床你们适不适应。洗澡就在柴房后面,我会提前帮你们把水挑好,到时候加点柴烧一烧就可以了……晚上村子里会给你们摆欢迎宴,有什么忌口可以提前说……啊,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对不起,好久没有人来我家了,有点控制不住……”
薇薇安说话确实又快又多,好在她声音不大,语调还颇有几分自言自语的平缓,听得还不算聒噪烦人。
雪茸并不在意她的唠叨,甚至直接点起了菜:“我是素食主义,只吃蔬菜。你们村口的胡萝卜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靠近萝卜缨的那块口感不好,最好能去掉,做法的话我更喜欢吃烩饭,虽然是素食主义但我不介意多加一点调料,我口味偏重。”
闻玉白无语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