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见白秀然又带了一个陌生的帅气男人进来,和白湛站在一起,该不会又是哪个未来舅兄?“那是谁?”问段晓棠。
段晓棠附耳小声说道:“徐昭然,秀然的未婚夫。”看着林婉婉的亮晶晶的小眼神,“矜持点,朋友妻不可欺。”大明湖畔被鸽了演唱会的爱豆也不是这个类型呀。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两个人的小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徐昭然被那句“朋友妻不可欺”雷得不轻,居然被放在“妻”的位置上,险些将手上的文书抖下去。
“哦!”林婉婉转过头顿失兴趣,姐妹的对象只要知道是个男的活的就行,其他的不需要关心,颜狗也是有底线修养的。
白秀然看着祝明月和杜乔小心烘烤的纸张,已经微微有陈旧的熏黄颜色。“可以了吧?”再做黄就太旧了,不符合几人的年纪经历。
祝明月举起纸张透光看一眼,“骗骗外行和粗心鬼足够了。”
戚兰娘拿出杯子,给几位新客人添上茶水。
林婉婉伸长脖子望了一眼,“祝总,你这手艺不去做假字画可惜了。”
“事已至此,情非得已。”祝明月换了另一张婚书,“再进一步,别说婚书连孩子我都能变出来。”
林婉婉回嘴,“你打算怎么变呀?”
林婉婉和祝明月各坐在正堂东西两边,段晓棠坐在桌边勉强算两人中间,闻言转头道:“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别当着我的面讨论怎么给我戴绿帽子!”负重娶妻纳妾就算了,真怕哪天玩大了,名下不明不白多了一个孩子。
林婉婉顺口接道:“那背着讨论行了吧。”
段晓棠无聊转着杯子玩,“还是当面吧,好串供。别哪天不知情,你们翻船我还得下水去捞。”
祝明月笃定,“我不会翻船。”
三人只是随口闲聊,在场的男人却是受惊不小,葛寅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余者皆是目瞪口呆。头一次见着公众场合有人能把那三个字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在自家口嗨过了头,忘了还有客人在。祝明月拿着烘烤到一半的婚书挡住脸,林婉婉苍白的解释,“刚刚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意思是家人之间要彼此坦诚 ,无论如何境况都要互相支持。”
右手在耳边挥舞作风扇状,“夸张、比喻,一种修辞手法。”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嘴上拉链的动作。
段晓棠摩挲着杯沿,尴尬的补充,“就是这样,我们真的是在开玩笑。”
“你们的玩笑,”杜乔迟疑,“有些吓人。”虽然早知道两地风俗迥异,可也不能将这些风化问题挂在嘴上。
林婉婉点点头,虚心接受,“对对对,是我们礼崩乐坏。”
白秀然:“不至于说的这么重吧。”
杜乔辩解,“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商礼、周礼乃至如今的礼,都是礼,但内涵截然不同。”祝明月解释,“你们觉得天大的冒犯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我们司空见惯的对你们而言或许就有伤风化。因为我们遵守的道德伦理不是同一套。”
祝明月将明确的“大吴”替换成模糊的“你们”,掩盖来历。
赵璎珞自开蒙起便只听说过礼自周始,“商有礼仪吗?”
祝明月:“商朝祭祀要人殉,现在可以么?”
戚兰娘弱弱道:“可我不觉得我们相处时有什么问题呀!”
“因为人性相通,将心比心呀,”林婉婉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还记得晓棠是怎么称呼她父亲的吗?叫老段,放在长安上纲上线能给她搞个忤逆大不孝。采访一下祝总,你听到这个称呼第一反应是什么?”
祝明月:“他两感情一定很好。”
林婉婉两手一摊,面向众人,“你看,这就是差别。”
白湛不敢想象称呼父亲老白会是什么结果,大概祠堂跪断腿。不只不能叫老白,连名字说话书写都要避讳着。
杜乔疑惑,“那你们真正忌讳什么,不能百无禁忌吧。”
段晓棠能说什么,我们这两个月来为了生存不断磨平棱角,连真正的愤怒都不敢宣之于口。什么是禁忌,太多太多。“道德和法律,其他的,求同存异吧。”
“法律只是对人最低的道德要求,如果一个人标榜自己遵纪守法,这个人完全有可能是个人渣。”祝明月挑眉对段晓棠道:“与君共勉。”
林婉婉:“所以祝总只说自己遵纪守法,从不标榜是个好人。”
婚书做旧完毕,祝明月满是威慑,“你很闲么?”
“你别过来呀,我手上都是药,乱碰要出人命的。”林婉婉惊叫。
杜乔沉思道:“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你们的家乡看看。”去见识一个礼崩乐坏却另有一套道德伦理运转的地方。三人祖上是为了躲避战乱的迁徙的汉人,只是短短三四百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么。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段晓棠双手枕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