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相纳终于从昏迷中逐渐苏醒,他揉揉眼睛,缓缓睁眼,但依旧觉得脑袋沉重,那体内的寒魄似乎依旧隐隐约约的存在。
他虚着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环境,落入眼帘的是那简朴至极的房间,但熟悉中伴随着温暖。
他的房间!
他只觉得身上盖上了一层熟悉的被褥,上身赤膊,这贴身的衣物早已消失不见,不过这被褥带来的温暖,还是让他舒适些许。
相纳又清醒了许多,一下子,这熟悉的感觉瞬间回归全身,堆出浑身的滚烫。
安清观呀!
家的感觉!
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半的时间,每日进进出出,练功修行,他已经把这安清观早就当成了第二个家。
但这全身的温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
可下一秒,那漫天的雪白再一次在他神识之中席卷而来,恐惧的雪暴、凶神恶煞的妖兽、茫茫无际的冰雪、吞没山峦的雪暴、一齐上山的修士个个惨死、以及女修那一双冷厉的眸子!
这锥心刺骨的痛觉,也伴随着那些画面一并出现,那一股可怕的冷魄再次贯穿全身上下。
相纳吓得全身一抖,控制不住大喊一声。
这噩梦般的回忆,伤透了他的神经,让他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那恐惧深深笼罩在他的内心当中,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对那女修的心理阴影,可以正视这女修,可潜意识内的惧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许多。
这桐首山中发生的一切变化为脑中的一幕幕幻象,虚幻闪现,不断在相纳神识中回放。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冰晶破碎,这幻象终究还是缓缓消散在他脑中。
幸好这一切的恐惧,稍纵即逝,在他脑中迅速消散。
相纳心有余悸,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仿佛这一切的阴霾都根本挥之不去。
过了一会儿,他的心绪才逐渐恢复平静,他连连运气,稳定呼吸,控制情绪。
他的身体现在还是很虚弱,但身体系统还算运转顺畅,比起之前却是好上了百倍。
最起码这小命是保住了!
………
这人心中的念头这么一动,那便又是一阵翻天地覆。
说到底,他骨子还是个怕死的人!
相纳冷呵呵的一笑,当日视死如归的模样仿佛又成了一个笑话。
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但从这此刻的真相来看。
他错了!他对自己有了错误的估计!
似乎每个人都是怕死的,这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根本无法改变。
他也并不例外!
相纳皱着眉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清醒,却是又陷入另一种迷茫,这也让愈发让他看不透自己。
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体内仿佛藏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
这两种人格,对立开来,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想法,各自在某种时间、场合占据上风,主导着相纳的肉体。
这两种人格交织,虚虚实实、飘飘渺渺,搞得他晕头转向。
他也搞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许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真实的模样。
修行了这么长的时间,最荒唐的事便是他相纳自己都根本不了解自己。
或许这也是他想要坚持修行的原因之一。
找寻内这副肉体之下真正的自己。
但这些小困惑很快消失,那更大的疑惑又在他脑子诞生。
那就是这女人凭什么放了自己?
她可是在桐首山凭借一己之力就灭口飞虹枪宗金丹境五人!
这件事在相纳的心中,简直做得惊天动地!
相纳虽是见识浅薄,还不通晓这其中的细枝末节,但绝佳的悟性也让他已经看透了这桐首山一事的本质。
这通玄界三代弟子对于提升修为境界的癫狂。
他们根本不考虑这宗门利益的要害关系,只注重个人的发展。
这种情况对于亦正亦邪的梦雪宗陆梦琪来说,更是达到一种极致!
在她的眼中,她想每一秒钟都变得更强!
相纳这么一想,似乎又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通玄界的修士为了快速提升修为,简直达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而且这种现象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严重许多。
可这么一相对比,那通玄界内的正派宗门修士在这方面,显然吃亏许多。
那些邪宗、散修反而不会受宗门清规的约束,可以用一切阴损的手段来提升修行的速度。
杀人夺物、炼化立鼎,那更是常见之事!
那正派修士的按部就班,反而显得愚固了些许。
那陆梦琪对于这种手笔更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