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娘道:“就算我们想要这样的,可这么大的南珠,外头也买不到。”
苏七娘脱口道:“我表姐那里有好大一盒子,前儿还让人磨了珠光敷面,被我娘知道了,直说我表姐糟践好物。我表姐却说‘用在脸上的物什,又不是丢掉,算不得糟践’,我娘嘴上不快,可我表姐送了一盒珍珠粉去,她用得可高兴了。”
她就觉得崔氏很假,一面说糟践好物,可又接了珍珠粉。
甄苏当然没用南珠磨粉,而是从一盒珍珠里挑了些品相不好的磨粉使用,苏七娘为了将表姐说得阔气,硬说是用南珠磨的粉儿,其他贵女不知道,只一脸羡慕。
苏七娘在毛府女学很是炫耀了一把,甄苏幼时学什么像什么,苏七娘完全与甄苏相反,除了穿戴享受学什么一学就会,旁处是学得不成样子。一手字也只能见人,绘画永远只会画一种:桃花、蝴蝶。旁的全不会,画出来也拿不出手,针线活一直在缝补阶段。
毛四娘道:“苏七妹妹这衣料子不是湘缎?”
“繁华似锦是杭绸,素色用的是宫绸,我娘直说我表姐又糟踏好物,不许给我穿宫绸,可表姐疼我,宫里贵人的赏赐都装在我表姐的私库。反正现下我们家绣娘是表姐一个个亲自挑的,自她们得了我表姐指点后,绣技一日千里……”
苏七娘将自家表姐又是夸了又夸,“我表姐在京城贵女书画社,里头四大才女,贵淑贤才,我表姐得的便是这‘才’字。”
毛元娘道:“贵淑贤才,都是哪些人?”
“天下第一贵女九公主,第一淑女周益卿,第一贤德奇女长乐郡主,第一才女便是我表姐,她们四个自小相识,手帕之交,还是挚友,个个才貌双绝。九公主的诗词、周姑娘的博学,长乐郡主承恭王贤德美名,颇有担当,智勇双全,令天下男儿失色;我表姐则是书画双绝颇有几分名头。”
苏七娘整日缠着甄苏说京城的事,又问九公主、长乐郡主的事,甄苏便与她讲了一些,苏七娘旁的不会,可总结得颇是生动,直接给弄了个“贵淑贤才”的名头来唬人。听得毛府女学的同窗们个个满是信服。
毛元娘道:“周姑娘,可是周淑妃侄女,其父祖俱是大学士的那位?”
苏七娘连连道:“毛大姐姐也听过?周姑娘最是博学,我表姐说整个明珠园书画社的贵女,要说看的书多,最是博学广闻,周姑娘若说第二,无人敢当第一。这可是周家的家学渊源,周姑娘真真当得女状元之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是制文作传,处处都不输男儿。”
毛元娘道:“周姑娘父祖俱为大学士,其胞兄周益君更有天下第一才子的美誉。”
苏七娘附和道:“我表姐珍藏了周公子的墨宝,是周姑娘送给我表姐的。周公子的字画在京城可值钱了,百金难求。周姑娘还送了我表姐周家老学士、大学士的墨宝……”
毛二娘听得很是心动,“苏七妹妹,上次让你与嘉柔郡主求情,什么时候我去你家作客,好长见识品品名家字画。”
苏七娘睨了一眼,“你们要瞧再等些日子呗,我表姐与我父亲、五哥要在岳阳府开一家文房字画铺子,会陆续挂出名家字画供岳阳一带的文人墨客们鉴赏。”
毛元娘道:“你祖父同意?”
“祖父直说这是好事,可我表姐至今没想到好铺子,照着表姐的意思,这是品鉴字画的好地方,得有地儿挂字画,还得有雅室供文人墨客们齐聚,好些地方都不如意。”
苏七娘说甄苏未相中好地方开铺子。
*
而此刻,甄苏与苏墨在都督府后院相聚,聚在凉亭里,又有苏七郎坐陪。
春月带着小丫头摆了茶点。
甄苏与苏墨相对下棋,苏墨执白先行,后世之时,多是执黑先行,可这里是执白先行。
甄苏道:“墨表哥近来开了几家铺子?”
“没你快,你重新装修了杂货铺子、胭脂铺子、卤食铺子,只待江南的布料到了,你的云衣坊就该开业了。”
甄苏道:“墨表哥的布庄、茶庄、钱庄要开起来了。”
她是不知苏家的生意,后来问了小舅舅苏绍,才知道江南苏家是有家族产业的。做了数代人的,这些产业里有族中共有的,比如布料生意属苏氏全族共有。如茶庄、钱庄及其他生意,各房人都有在做,这部分生意谁开的归谁,但每房人每年会向族里公中交纳一份银钱,就像地方向朝廷缴纳税赋一样。
这部分的钱用来建族学,置族中公有的祭田、田庄,扶助族中孤寡、贫困族人等。苏氏一族无白丁,即便是女儿家,也会要求读书识字会瞧看账簿。
“在鄂、湘二省未开钱庄,倒是开了当铺。”
“开当铺可需掌眼的老手?”
苏家嫡长房最多的便是当铺方面的好手、掌柜,江南苏家最出名的也是鉴赏之力。
甄苏落定一子,“我准备在岳阳府开一家文房书画铺子,可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