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训斥了五皇子两句,看不到甄苏时,五皇子秒变正常,“就你刚才的轻浮样,嘉柔妹妹要能瞧上你才奇怪呢。”
“我刚才表现不好?”
“好个鬼,就像个纨绔。”长乐郡主刺了他一句,“现在这样还差不多,可别把你皇子的体面都丢光了。”她指了苏五郎道:“把人盯紧了,寿宁那儿有女护卫守着,莫让登徒子冲撞了姑娘们就行。”
“是。”苏五郎应了一声,还好姐姐只办一次及笄礼,要多几个姐姐来,家里可承受不住。
不远处,有人摆了书摊,将刚才甄苏诵的《岳阳楼记》写了下来,偏生里头有一个少年,记性出奇的好,通篇数百字,记得一字不差,时不时引来一阵议论,有人想辩驳,可旁人记得就是他写的内容。
寿宁郡主扯了一下甄苏,“嘉柔姐姐,那个书生的记性真好,你诵了一遍的《岳阳楼记》他就一字不差地默出来了。”
楼周围的书生、文人便知有无数贵女看着这边,一个个优雅了,早前言词凌厉的也变得温文尔雅。
周益卿站在三楼往下看,沉吟道:“我曾听哥哥说过,洛阳王护之子王衡,有过目不忘之本事,九岁通过童试,乃是天下间名符其实的神童。王护入仕为官,携妻儿到潭州任知州。”
长乐郡主移到窗前,“阁下能记住嘉柔所诵的《岳阳楼记》,一字不差,可是洛阳王衡?”
来了,来了……
甄苏忆起来了,前世的长乐郡主所嫁之人,正是神童王衡,此人与周益君有得一比,不慕荣华权势,只想做学问,会在下届高中状元,却奏请德治皇帝修史,想做史学家,气得其父王护咬牙切齿。
长乐郡主却被此人的傲气所折服,觉得这才是真男儿,倾慕非常。对于愁嫁女儿的恭王夫妇,核查了王衡后,满意地为爱女预备婚事,置备了郡主府。
王衡少年时曾与周益君结识,二人更是知己好友。
王衡抱拳一揖,“在下确叫王衡,只洛阳王家已被刘家灭了满门,幸我一家赴任在外,逃过一劫。”
“祖籍洛阳便永是洛阳儿女,故土难离,就算家中无人,那也是祖籍。你年少便有神童之名,我听家中父兄偶有提及,允你到楼上与我们同赏美景。”长乐郡主答完,唤了声:“苏五郎,让五皇子上来!”
苏五郎应了一声“喏——”
五皇子扫过众人,“听闻岳阳府毛不凡的,才华不俗,可同登楼,学问不分男女,京城贵女社的贵女个个才华学问不输儿郎,尤其是九皇妹、周姑娘、长乐、嘉柔等几人。”
能结识皇子,对于他们来说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毛不凡走出人群,长身一揖,“学生拜见五殿下!”
“俗礼可免,走吧!”
五皇子带上毛不凡登入岳阳楼。
三楼,长乐郡主令人摆了书案,“京城贵女社名动天下,但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一样出色,不输男儿,皆可入社。九公主的诗词一绝;周姑娘以博学、文章、诗词、书画出名;而我么,书法、对子勉强入目;嘉柔以书画双绝入社。岳阳府文风鼎盛,想来各家贵女中不乏有过人之处的奇才,但有一绝者,都可献艺。”
甄苏笑道:“长乐姐姐今儿且写一幅书法如何?”
“好,那我就先献献丑。”
早有侍女砚好的墨,长乐移到案前,思忖片刻,提笔写下“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她的行书大气,刚劲有力,更有武将这威武,男人之豁达,丝毫看不出半分女气,可见在书法是苦下过工夫。
长乐郡主说自己的书法勉强入目,其他贵女一看这字,谁还敢再写,这等功底,便是男儿的好字也是百里挑出一二人可及。
王衡、毛不凡等人看着大字,顿有自愧不如之感。难怪上来时,五皇子提醒他们,莫小瞧贵女社的女子,这些女子有真才实学,长乐郡主这一手大字,如苍松傲立,任你风来风去,我自岿然不动,大气之中藏傲骨,磅薄之中蕴清婉,这仿佛不是字,而是画。
五皇子微微含笑,“长乐的书法又有长进,她写得最好的不是行书,而是魏碑,她的魏碑连皇上都夸赞过,颇得恭王皇伯真传。”
王衡道:“郡主的魏碑才是最好的,能得万岁夸赞,必是难得一见的好字。”他长身一揖,“还请郡主写魏碑,也让我等开眼增长见识。”
甄苏是第一次看到长乐郡主的书法,在京城多是以为这位郡主性子厉害,原来也是藏有真才实学的能人。
侍女重新铺了一张纸,长乐挑了略小一号的笔,挥笔而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次用的是魏碑,确有史碑在前之感,这一幅字足能成为丰碑。
甄苏道:“姐姐这幅字我珍藏了,他日没了银子,还能拿出来换钱使。”
“你这捉狭鬼,倒是打趣我来了,既然妹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