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接过帕子,两面一样,半个时辰就完成了一幅双面绣,加了十二股,但人家这幅是完成了,其他人的完成一小半,一大半都有,与这一幅相比差了许多,“你很聪明,毛六娘过关!”
毛五娘听到这儿,一针扎在指头上,气死她了,六妹再次不按常理行事,抢了本已板上钉钉的刺绣魁首名额。
长乐郡主道:“赐名帖!”
“谢郡主!”
在毛家姐妹一个个或意外,或义愤的眼神中,毛六娘接过名帖。坐到白瑞珠旁边,接受周益卿的指点草拟名帖,她不指望祖母、大伯母相看人家,再不能拿捏她和她娘了,她娘活着全是因为她,为了娘,她更是不得不忍气吞声。
只要不嫁皇家为妾,许就能嫁个好人家,总比祖母给她寻的人强。
父亲原就是病秧子,连名医都说活不过十八岁,可祖母十几年如一日,非认定是她克死父亲的,还认为娶了娘也是克夫的。与她们母女明明不相干,连带着四房的日子,连庶出的二房、三房都不如。
长乐郡主道:“你们改日将名帖送到都督府,回家后请父兄修订再抄录。”她站起身,“有些困乏了,且去雅贤庄小憩,嘉柔妹妹,走罢。”
雅贤庄离岳阳楼相隔一百多丈远,片刻即到,早前就预订好了小院,有偌大的花厅,东、西厢房都是休憩室,花厅可以说话饮茶吃点心,休憩室里有小榻可作休息用。
待到雅贤庄的小院时,花厅备了五桌酒宴,正中一桌是主席,毛元娘、苏七娘请几位郡主入席,周益卿、薛三娘同桌,三位新入贵女社的成员同桌,主桌坐了八个人,另四桌都是十二个人。
毛家姐妹各怀心事。
对毛元娘而言,是五妹妹还是六妹妹入贵女社,无甚分别,就个人而言,六妹妹是嫡亲四叔之女,倒比五妹妹更好。五妹妹是庶子嫡女,与她到底隔了一层。
毛家长房小二房、小三房全是一副生气状,觉得毛六娘太丢人,她闹这一出,旁人还以为毛家姐妹不合,生生将毛五娘入社的机会给抢了。
毛四娘道:“闷不吭声,谁能想到她的刺绣不俗,就连平日那见不得人的书法也像模像样。”
“这才是装傻充愣,一听说入贵女社便由宫中贵人指婚便跳出来了。”
“你们可别不服气,谁让人家有本事呢,你们要有本事,再去挑战夺名次呀。”
“现下还有用么?”
名帖都到手了,这得长乐郡主认了才行,长乐郡主来湘省,必是有上头贵人示意,人家可是带了名帖来的,一早就有预备。
菜式备得很精致,多是岳阳府的地方特色菜式,不乏京中口味的,贵女们用罢了午食,东厢房给了几位郡主,西厢房则是其他贵女共用的休憩室,还有的人选择在花厅里吃茶闲聊。
长乐郡主几人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在雅贤庄里走,发现改建好的地方颇是别致,风格各异,真正是个好去处。
苏七娘道:“毛二姐姐,要不我们岳阳府官宦贵女也成立一个诗社,我们可以在这边租一个小院,一个月办几次诗社?”
毛二娘看着其他贵女,“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毛五娘道:“我没兴趣。”
“真没兴趣啊?”
岳阳府的诗社算什么,京城贵女社才是真正的好,连宫里的娘娘都知道。可怜她努力一回,到手的名额硬是被毛六娘那愣头青给抢了。她现在算看明白了,这一位就是故意的,一听宫里娘娘给指婚,立马跳出来。
不嫁皇家儿郎,便嫁好儿郎为嫡妻,谁不想呢?她原是庶子嫡女,父亲又没甚本事,这大好的机会就没了,直害得今儿晌午都没胃口。
毛二娘道:“苏七妹妹若是能拉嘉柔郡主入社,我们便组诗社。”
苏七娘心下转了又转,“我姐的事那么多,京城贵女社都没时间参加。”
那是相隔太远,且甄苏还真是一次没参加过,她对参加社团活动没兴趣。
未正三刻,长乐郡主登上马车回城,贵女们各自散去,乘轿的、坐马车的,陆续回转岳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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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对“雅贤庄”颇有好感,改建、装修颇是用心,可见东家是个真正的贤士、雅人,更有结交之心。
“来人,请庄主一见!”
待众人看到苏墨过来,个个都怔得双眼发直,委实苏墨生得太好看,世间美女,难与此人相比,五皇子将认识的美人一比,发现自己熟识的人里头,也只一个甄苏容貌、气度能与苏墨不相上下。
世上竟有这般奇男子,生得如此俊美。
“苏墨见过五皇子,见过诸位公子。”
苏五郎道:“殿下,这是江南苏氏嫡长房的公子,更是江南苏氏少主。”
五皇子心下微惊,“我听说这些上二三百年的书香世族,都有宗主不入仕的规矩?”